張嬸子笑的說:“怎麼會,我看六姑娘手心小抓不住,才上去幫她。”
宋折梅氣惱地看張嬸子,她想了想還是沒繼續告狀,畢竟以後還得和張嬸子相處。不好把關系搞僵了,
說難聽些,張嬸子是大人,她一張嘴若是在外頭說盡六姑娘的壞話。宋折梅也不好過,她在學堂那些同窗也得說她壞話。
到時候宋折梅可被抹黑成鍋底灰了,她還是覺得很氣。
“張嬸子,老闆發話,讓你們聽從六姑娘的話。你若是在自作主張,老闆會扣你工錢!”
張嬸子一聽扣工錢,徹底急眼了。她恨的牙癢癢說:“想我一個大廚娘在你們家,地位真是豬狗不如了。你去打聽打聽哪家飯館扣工錢的?”
宋蓮珠聞言,眉頭一挑,她笑的俏皮可愛:“别人是别人,咱家是咱家。你怎麼不去打聽打聽有多少飯館倒閉的?到處鬧饑荒,又是旱災百姓都沒錢怎麼養得起官人?”
“我們宋家姐妹就是窮苦人出身,自然比不上大官人開的酒樓飯堂。你若是看不上就人走賬清。”
張嬸子還是閉嘴了,她心裡不痛快也無可奈何。
宋蓮珠說的很對,由于大災當前,人禍在後。百姓都沒錢,官府也沒錢。光是落花縣的縣中心以往幾十家飯館茶樓,如今連連倒閉蕭條至極。
張嬸子離不開這份工作,她男人在牢裡等着銀子撈。兒子吃喝嫖賭調戲婦女被打成殘疾,全家都指望張嬸子賺錢。
宋蘭君也是看中張嬸子無退路可走,才招了她。
張嬸子咽了一肚子的氣,悶悶的幹活。以前她一個月能賺50兩銀子,如今一月隻有2兩銀子。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簡難。
宋蓮珠摸摸宋折梅的腦瓜“你好好幹活,過會兒四姐帶你去吃元宵!”
宋折梅說:“元宵節還沒到啊!”
“元宵節沒到也能吃元宵啊?誰規定非得元宵節才能吃元宵。”
“好。”
——————宋蘭君收拾一切東西,就等螃蟹宴後啟程。
“宋姑娘,你吩咐的都安排妥當了。就等你發話!”郝大喜供着手說。
他神色猶豫,問:“宋姑娘你不和姐妹幾個告别嗎?”
宋蘭君歎息一聲搖頭。
“不比,今後還能見到,我隻是離開一段時間。”
郝大喜說:“宋姑娘我以為你會舍不得姐妹幾個。”
宋蘭君聞言倒是笑了,膚如羊脂,唇若丹紅長得甚美。
“舍不得也怎樣?她們終歸要成長,我那幾個妹妹聰明機靈。相信她們能掃除疑難。”
————經過宋蓮珠的一說,張嬸子對六姑娘客氣了些。宋折梅便向張嬸子展示自己的廚藝。
“紅燒羊腿,草魚豆腐,拔絲地瓜,爆炒豬肝。”
張嬸子嘗了一下驚住了,她瞪大眼睛看宋折梅,不可置信的說:“曉不得六姑娘真有本事,不比我三十年廚藝差。”
宋折梅得意極了,她眼睛彎彎
“那時自然,我可是天賦異禀的。”
————
三日後螃蟹宴,李家人來坐席。牡丹帶了很多禮物,丫鬟翡翠給她放在一旁。
人群熙攘,宋牡丹看了看。來的有宋蘭君的師兄鄭遠文、金河夫妻、幾位不認識的夫人、以及某些官人、三姐妹的同窗好友【蓮珠、桃酥、折梅,宋秋桂是三姐過了入學的年紀。】
跑腿的夥計端上一盤盤大螃蟹,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貨。牡丹愣神:“這些螃蟹怕是一隻就1兩。這麼多花銷很大,不知道蘭君哪來的那麼多錢?花錢如流水似的還花不完。“
王夫人也驚呆了,她是富農出身,家境在黃花村是殷實。見了宋家螃蟹宴的仗勢也不由得感慨:
“想不到做醫生如此賺錢!牡丹你妹子就給人看看病就有錢?”
宋牡丹笑着回應:“蘭君不是也和秋桂開個驚鴻閣嗎?都是自己起早貪黑賺的。”
其實宋牡丹并不知道,宋家二姑娘早早就有錢了。至于錢從哪兒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
秃鹫高飛,盤旋上空。烏雲密布,遠處青瓦牆爬上綠苔藤蔓更顯荒涼。牆根荒草叢生,各種陶陶罐罐的碎片灑落一地。
秃鹫俯沖而下,落在牆角跟兒,大口大口啃食屍體。
那屍體死了好幾月,衣衫褴褛,幹枯發爛,隻見屍體滿頭銀發臉和身子全爛完了。透出森森白骨,
那是六姐妹的親奶奶——宋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