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國不可以，不代表文森不可以。

文森可以給心國供貨，為什麼不能給H縣供貨？

多日來沒辦法理清思路帶來的焦慮在一瞬間豁然開朗，舒媚當即聯系了沈同澤的弟弟，連同文森名下皮革廠的負責人，還有李尚榮一起約了時間見面。

借由H縣的扶持政策，和李尚榮特地在H縣留下的那個紡織廠，H縣果然中了這次的标。

第一批公文包的量不大，但對于H縣的小小紡織廠來說來時有些吃力。舒媚讓鐘遲自己接了個小外快，給李尚榮提供了一個簡單的包面樣式設計。

心國買下的，H縣的皮革廠也終于一切準備妥當，正式開始運行。

隻是現在心國銷量雖然有所回升，但依舊慘淡，暫時用不太上皮革廠。舒媚索性和李尚榮談了個合作，将皮革廠暫時租給他用來制作公文包。

有了規模如此大的皮革廠幫忙，第一批成品包隻用了一個星期就已經全部制作完成。

李尚榮顯然也十分清楚舒媚和心國現在的困境，二話不說直接交工，公文包進入公示期，第一批成品包進入S市。

舒媚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她又開始做起她熟悉的那一套，諾博當時怎麼給心國潑髒水的，心國就怎麼樣把自己洗清。

同一時間，S市又一個工廠被查封。

還是一樣的有毒人造混合皮革，和前段時間的那個工廠一模一樣。

舒媚看到新聞的時候心裡一個咯噔。

心國的口碑才剛剛開始扭轉，諾博這就又開始反擊了？

可事情卻完全出乎舒媚的意料之外。

這次查封的工廠裡面并沒有繳獲任何和心國或者心辰相關的東西，反而順藤摸瓜抓到了工廠的負責人，和上一次查封的工廠竟是同一個人。

而這個負責人，來自諾博。

諾博天崩地裂，連帶着上一次的工廠話題一起，輿論急轉直下。

舒媚這段時間忙得昏天黑地，已經好久沒和謝嘉南聯系了。這個新聞一出，舒媚立馬聯系了謝嘉南。

舒媚：“這是……你做的？”

謝嘉南明白舒媚想問的到底是什麼，“一半一半。”

謝嘉南：“找到第二個工廠和負責人的确實是我，但這兩個工廠也确實是諾博的，我沒動任何手腳。”

“我……你……”謝嘉南有些猶疑，還帶着些小心翼翼，“我最終還是插手了，你沒生氣吧？”

舒媚噗嗤一下笑了，佯裝嚴肅，“生氣了。”

手機對面一陣沉默，謝嘉南思考了半天該怎麼向舒媚解釋。

舒媚沒等謝嘉南開口，繼續說道：“怎麼辦，我想了這麼久的辦法才想到和李縣長的合作，人力物力全用了，最終結果也隻是證明了文森的皮革是好皮革，間接證明了心國用的也是好皮革，拐了好幾個彎還沒達到最終目的，完全洗清心國的嫌疑，而你卻直接做到了。”

謝嘉南聽出了舒媚沒有真的生氣，松了口氣。

“運氣好罷了。”

謝嘉南聲音溫柔下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第二個工廠。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止住流言，所以我才能放心去尋找一個有可能根本找不到的東西。”

“其實這段時間我也在思考。如果放棄我曾經使用過的那些手段，我還剩什麼？我可以找到另一種能帶領新晨還有心國繼續往前走的路嗎？”

“後來我想到了——以前的路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走，所以總會想一些可以隻依靠自己就能做到的手段。但現在我不用勉強自己，因為我身邊還有你，我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你，自然可以去思考、選擇一些更溫和的手段。”

“你呢？我也希望你能這樣想。”

她知道謝嘉南是在說上次她發燒的那件事。

或許不隻是發燒，還有這段時間她的焦慮、她的固執、她總想要一個人把所有事情全部處理好的分身乏力，謝嘉南全都看在眼裡。

他沒有指責她，也沒有強迫她聽他的，相信他，把一切交給他。他隻是在她身後，默默的，竭盡所能幫助她把所有事情做好，然後回過頭，再把一切主動權重新交回給她手裡。

好像相比起謝嘉南，她才是真的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的那個。

舒媚握着手機，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她輕輕嗯了一聲，“我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