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内裡原本和外頭契合的花紋,此刻居然緩緩的流動了起來,它們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重新聚合成了一個新的圖案。
“A!”夏繁星和暮雨粒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那個圖案。
含章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
夏繁星小聲嘀咕着,“真是晦氣,果然和他們有關系。”
姚夏英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含章,“行了,我們先找異種吧。”
四人将一樓大廳裡裡外外每一個角落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活物的影子。
姚夏英:“上樓吧。”
四人聚集到大廳正中間唯一一處通往樓上的樓梯邊。
含章瞧着眼前精美的旋轉樓梯,它和那扇鐵門一樣,扶手上镌刻着繁複的花紋,通向沒有任何光亮的二樓。
就好像……一隻怪物長着嘴巴在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作為旸谷隊的坦克,為了保險,暮雨粒打頭陣率先上樓查看情況。
“接着。”夏繁星丢給暮雨粒一朵劇烈燃燒着的火焰,“要是有異種敢現身,直接燒死他。”
“嗯。”暮雨粒點點頭,“我先上去,你們等我消息。”
整個古堡安靜地可怕,宛如一座廢棄的巨大墳墓,隻有暮雨粒的腳步聲清晰地回蕩着。
火焰昏黃的光亮随着暮雨粒一點點朝着上方移動,勾勒出詭異的影子。
很快,火焰的光亮徹底消失在衆人視線裡,暮雨粒徹底抵達了上一層樓。
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着些許的幽深,“你們上來吧,上面暫時沒有發現異種。”
姚夏英和夏繁星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按照着新隊伍的隊形,含章作為墊底最後一個走上樓梯。
一踩上樓梯,含章就覺得不太對勁,空氣似乎變得黏膩濕冷,周圍的氣溫仿佛都下降了幾個度。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似乎已經上了四五層高,卻依舊沒有看瞧見平面的樓層。
黑暗的角落裡,不時傳來一陣陣微弱而沉悶的“咯吱咯吱”聲。
含章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幻聽。
那聲音響起的并不規律,間隔時快時慢,莫名給人一種不安的詭異感。
旋轉樓梯蜿蜒盤旋,似乎永無盡頭,每一級台階都顯得異常陡峭。
望不到盡頭的幽暗深處,也許是一張長着獠牙的血盆大口,又或者是幾隻猙獰的惡鬼在等待。
含章有種自己要被困死在樓梯上的錯覺。
旸谷隊的其他三人先她一步上了二樓,但含章卻怎麼也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比她前一個上樓的夏繁星,和她不過相差兩步的距離,卻一點聲息都沒有。
頭盔裡原本還能聽到他們喘氣的組隊麥,眼下充斥着讓人窒息的安靜。
除了偶爾響起的“咯吱”聲,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噤聲了一般。
就好像……他們三個悄無聲息的在她眼前憑空消失了。
在不知道擡了多少次腿後,含章總算是走到了二樓。
二樓的光線比大廳的暗了許多,眼前就像是被纏繞着無數黑霧一般,即便頭盔開了夜視模式,依舊看不真切。
含章不自覺地放慢了自己的呼吸。
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令人脊背發涼。
她試探着後退了一步,原本通向樓上的旋轉樓梯已經消失,變成了一片平坦的地面。
通向樓下的唯一通路,被毫無征兆地阻斷了!
果然,他們一開始就被盯上了。
既然早已經在對方的監視下,含章也沒有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她小心翼翼地背貼着牆壁,拿着從一樓薅過來的一小截燭台驅散周圍的黑暗。
二樓的裝潢風格和一樓相差無幾,都是中世紀歐洲的複古宮廷式。
長長的走廊通往幽暗的深處,每隔幾米距離就有一個大門緊閉的房間。
門和門之間的牆壁上挂滿了詭異的人物肖像畫。
他們個個神情怪異,嘴角的弧度裂到最大,臉色蒼白,眼珠瞪得渾圓,仿佛随時就會從畫框中脫落下來一般。
實在是有礙觀瞻。
含章将就近的詭異畫作全部摘下,疊放在地上讓它們互相大眼瞪小眼。
沒有了畫作的牆壁瞧着舒服了很多,黑霧籠罩在眼前,含章努力辨認了許久,确認了二樓具體的房間數隻有十六個。
樓梯左右兩邊各八間,看房間面積比寬大的一樓至少小了三分之二。
如果二樓比一樓面積要小,那整個古堡應該是金字塔一般的形狀。
但含章記得很清楚,在外面看到的古堡并不是這樣的形狀,反倒是兩樓往上建築面積更大。
看來是這古堡的二樓被分成了很多部分,這旋轉樓梯隻能到達其中一部分。
那旸谷隊的其他人呢?
他們都是從同一個旋轉樓梯上來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進入二樓的同一個區域。
含章掃視了一圈緊閉的房門,黑霧猶如悄然盤旋的毒蛇,纏繞着它們。
似乎每一扇門後,都有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在伺機以待。
忽然,含章眸中閃過一絲淩厲,轉頭盯着黑暗中某處。
自從進入莊園的地界之後,含章就感受到了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窺視着自己。
窺視者毫不掩飾的惡意黏膩又濃稠,無孔不入附着在她身上。
這種感覺在她進入到二樓之後,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