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就等小秦玉再長長。”衛衍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绫羅綢緞的女子，發自内心的誇贊：“秦大夫如今看着氣色也好了很多，看來當初把你們留給卿榮果真是正确的，不知她近來身子可好多了？”

看衛衍熱絡地望過來，靈月就知道他還不知道霍卿榮進宮的消息，垂下眼來答道：“姑娘半年前就被貴妃娘娘召進宮裡了，眼下是什麼光景，我也不太清楚。”

衛衍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連帶抱着卿玉的胳膊也不自覺收力：“蘇貴妃？”他一下就想起去年貴妃生辰宴上蘇貴妃用如同看兒媳的眼神看霍卿榮：“那，也沒說什麼時候能回來。”

“今日宮裡來了人，取了一些姑娘常用的體己物件去，大抵是還要待上一陣子吧。”靈月說着，把卿玉從他手裡解救出來：“其實也好，近來府上不太平，姑娘在宮裡也清淨，等将軍回來想來貴妃娘娘就會讓姑娘回來了。隻是不知道将軍...哎。”

是啊，若等霍瞻大敗敵軍班師回朝，蘇貴妃怕是就要為霍卿榮和二皇子籌備婚事了。

衛衍雙臂保持着環抱的姿勢僵持片刻，一股酸澀感直沖心窩，無措地抿了抿唇，開口道：“秦大夫放心，伯父肯定是被人冤枉的，我這段時間已經查出了些線索，一定會還伯父一個清白的。”

“将軍有你信任他，為他周旋，我們自然放心，隻是我今日來，是為了姑娘有一事相求。”

“盡管說便是，卿榮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幫忙。”衛衍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見他如此靈月也放下心來，四下看了無人還是謹慎地附到他耳邊小聲交代着霍卿榮吩咐的事情。

次日傍晚，天邊的紅雲還未消散，張牙舞爪盤踞在西邊，一輪細瘦的殘月隐約露出身形。

翊宸門外不遠處無人的街道裡停着一輛馬車，靈月站在巷口，看見一個張揚明媚的女子帶着一個侍女出來，立刻躲回暗處學了一聲貓叫。

霍卿榮低眉順眼的跟着律璇過了宮門，聽到這聲響，悄悄拽了拽她的胳膊：“這邊。”

快步拐進小巷内，霍卿榮看見靈月立刻迎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問：“家中可還平安？”

“家中一切都好，衛将軍在城門處已經打點好了，姑娘快去吧。”

“嗯。”霍卿榮聽完也不再寒暄，扯下身上顯眼的外衣露出内裡深色的騎裝。律璇這時候已經把馬車從馬身上解開，先行一步上了馬，然後拉上霍卿榮。

二人同乘一騎，闖進夜色中，等到了城門口才停下，衛衍早已等候多時。

多日不見，霍卿榮似乎瘦了許多，衛衍顧不上多看幾眼，和律璇一同在前亮出令牌：“奉皇命出城查案。”

一位司隸校尉，一位郡主，都是城門口的常客，門吏不疑有他，當即就放他們三人過去。

很快到了回京亭，霍卿榮看了看時隔幾日不再新鮮的線索，确如律璇所說。

三人點着一個火折子站在回京亭裡面面相觑，将各自的信息對了對。

經過回京亭的官道隻有一條北上南下的，南下的如今日日有侍衛巡邏，護送往來南靈的信使；北上的途經京畿大營，村莊少，但有一條小路，通往京郊附近唯一的寺廟——承恩寺，另外就是些無人居住的荒山。

附近的村子衛衍都已經派人提前搜查過，沒有生面孔。況且距離案發已經過了四日，那兩個賊首既然受了傷必不能總是躲進山裡。

尤其是昨日衛衍聽了靈月的請求，今天白日裡增調了人手進山搜查。

消息對完，霍卿榮吹滅火折子，在黑暗中隐去面容：“既然如此，我們動身吧。”

三人出了亭子，霍卿榮很自覺的跟着律璇正準備上馬，突然聽見身後衛衍叫了她一生：“卿榮......”

霍卿榮回頭，一邊看他問：“怎麼了衍兄？”一邊麻溜地拽着律璇的胳膊上了馬。

衛衍擡了擡手又放下，生生将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上了馬：“沒事，咱們快些吧，盡量在宮裡發現你出來之前解決此事。”

“嗯，走吧，我們早去早回。”霍卿榮在馬上做好，一拍律璇的胳膊示意她可以動身了，卻聽得她冷哼一聲：“現在知道怕了，東窗事發我可不保你。”

“自然自然，不會連累我們郡主的。”霍卿榮抓緊了她騎裝的腰帶，怕風聲太大聽不見，還特意湊到她耳邊連連保證。

在律璇聽來就像是林間的蚊蟲噗噗往耳朵上撞，擾人得狠，手中馬鞭一揚起，身/下的馬立刻撂蹄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