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牢籠出現一道細碎的裂紋,很開蔓延至四方,運用五行之術堅韌無比的牢籠居然就這麼破了!
而黎離跌落在地如鬼魅一般朝裴瑾之襲來!
雲程腦子一炸,反手召出逍遙,極速給裴瑾之築了層防禦罩。
鸢梧則替兩人又罩了一層,玄稷緊跟其後。
三層屏障幾乎同時落下,若不是時機不對,面對顔色各異如同套娃的防禦罩,雲程真會笑出聲。
但雲程擡眸,對上黎離的眼,他未來得及展露的笑意蕩然無存。
黎離的眼眸,平靜、甚至帶着淡淡的欣喜,仿佛所有人的反應他早就預料到。
果然,黎離調轉矛頭,旋身踢向屏障,借助屏障反擊之力,在空中倒翻,逼近另一邊的夏林夕!
夏林夕眼瞳中清晰的倒映着黎離可怖、扭曲的面容,他的手臂仿佛被鐵鉗擒住,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帶離人群,耳邊響起驚呼,随之脖子上貼上一個冰涼的金屬。
“師兄!”
“别過去!”雲程攔住紀塵。
“對,别過來。”黎離揚起一個笑,隻是在長滿爛瘡的臉上格外可怖:“我不過是想問幾句話,你要是惹得我不高興,你師兄就别想要這條小命了。”
紀塵又急又恨,看向黎離的目光恨不得吃人。
夏林夕喉管被匕首深深抵住,發不出聲音,隻能沖紀塵輕輕搖頭。
紀塵緊咬頰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克制冷靜的話語:“好,你想問什麼?”
黎離展開揚手,一枚玉佩搖晃現于人前,正是夏林夕從前送給雲程的那枚。
“這是你的嗎?怎麼得來的?”
雲程心下懊惱,黎離挾持夏林夕竟是因為這塊玉佩,當時玉被搶走,溫如頌就派人前往周山玉脈探尋,玉脈并無異常,也沒有竊玉、盜玉的事件發生。
而蓮醫谷老谷主也傳訊來告知這塊玉佩是他初見夏林夕時被他握在手中的,以為是他家人給的信物。
玉是好玉,卻不至于讓人大動幹戈,多方盤查下沒有異樣,後續黎離也不曾針對這個做過什麼,這件事便被他們遺忘了。
卻不想,原來黎離一直貼身收着,甚至耿耿于懷其主人。
夏林夕發聲困難,紀塵替他開口:“這是我師兄的,自小就戴在身邊。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的?”黎離嗤笑:“這是我的。”
“是我送給那個呆子的,你說怎麼會在你這兒?嗯?”
黎離掰着夏林夕的下颌,強迫他直視自己,手下的力道随着語氣的放輕而加重,幾乎快要捏碎夏林夕的骨頭,把他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很快眼中泛起霧氣。
夏林夕看着黎離貼近臉,心中惶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小佩戴的東西會變成眼前這個男人的。
黎離收攏玉佩,盯着夏林夕的目光陰暗如毒蛇藏于獠牙的毒液,他腦子已經不太清楚了甚至那個深深刻在腦海裡的人都快要忘記。
“說啊!為什麼我送他的東西會在你這!為什麼你也能和樹拉勾作保!為什麼!”
黎離腦子裡一片漿糊,一心要追問個清楚,抓着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力道大的幾乎要将夏林夕掐死。
紀塵眼看着夏林夕面色青白,張開口卻穿不上氣,他看的手腳發軟,幾乎要崩潰,大吼:“你到底說的是誰!到底幹我們什麼事!放開我師兄!我求你了!”
黎離瞪向他,眼睛裡一片猩紅,聽不見外界的話一副魇住的樣子,他似哭似笑:“騙子,都是騙子!說好不會離開我,還是為了一群不相幹的人惹我生氣,甚至為了你們這一群蠢貨死了!你們不過是一群自私無能的蠢貨,他居然為了救你們死了!為什麼?為什麼!”
黎離視線裡紀塵的臉一會變成山洞裡那些獵戶的模樣,一會兒是那些他從來瞧不上的無能百姓,黎離拿着短劍胡亂揮舞,他心中殺意四起: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抛屍荒野,埋起來再也不要讓人找到,這樣溫钰就不會離開他了!
就在他失神的一刻,暗中蓄力地雲程猛地騰空,迅速貼近将夏林夕帶離黎離身邊。
黎離反攻截攔,短劍劃過雲程胸前,雲程單手攬抱着夏林夕,右手使用逍遙格擋,兩劍擦現明亮劍花,逍遙的階品更高,短劍很快被剌出一道豁口。
他變弱了這麼多?雲程心中閃過疑問。
借機踢腿橫掃過去将黎離踹開,借此拉開距離回到原地,将夏林夕抛給紀塵,同時一把将兩人推入防禦罩之中。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雲程動作利落飄逸,一舉一動恰逢其機。
玄锟眼裡閃過驚豔之色,素來以為雲程閑散,不想關鍵時候半點不輸旁人。
“小子,眼光不錯嘛。”玄锟沖裴瑾之挑眉。
“師兄素來如此。”裴瑾之彎了彎嘴角。
紀塵突然被塞了個人還是懵的,發現是夏林夕後先是狂喜,但又在看見夏林夕蒼白的面色而冷靜下來,鎮定心神檢查懷中人的安全。
雲程毫不戀戰,站在屏障之内觀察倒地不起的黎離。
黎離被雲程踹倒後就沒有起身,跪在地上發愣。
雲程望着地面一層拖行痕迹的淡粉色血迹和黎離外表完好無損的身體皺眉,哪裡來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