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朔京城。

第九中學高中部。

下午五點二十，放學鈴聲準時響起，衛乘易站起身收拾書包。

數學老師沒有第一時間走出教室，而是笑着說道：“雖然上周就說過了，但老師還要在這裡祝我們的一哥生日快樂，成年快樂。”

其他同學更是齊齊高呼，“一哥生日快樂！”

衛乘易也不忸怩，朝着三班的老師同學們拱手抱拳說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什麼都不說了，過完周末，我就走私郁渡和裴姐的筆記來造福大家。”

“切！”

走出教室，衛乘易的回家之路走得很艱難，認識的不認識的學弟學妹都祝他生日快樂，同年級的同學也就罷了，老師也是這樣，看見了他總要打趣一句九中的一哥終于不再是個未成年了。

出了學校，衛乘易徑直上了自家的車，上來就抱怨，“你們都不知道等等我，好幫我分擔點啊。”

裴意昭自顧自地翻着手裡的大部頭書，郁渡朝着他聳了聳肩，不走心地敷衍說道：“一哥對自己的人氣還是認知不足。”

衛乘易在後排座位上緩緩躺下，拿書包墊在腦袋下，超大聲地冷哼一聲，“錯的不是我，錯的是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

結果沒人理他。

就連開車的羅叔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姿态。

這倆人都是他的青梅竹馬，至交好友，自幼一起長大，好到隻有他唯二秘密沒有告訴他們。

“老媽不在家，純情火辣辣的男高即将獨守空閨，你們要不要來陪我？”衛乘易坐起身，随口問了一句，還騷包地撩了撩自己的劉海。

好在衛邈女士給了他一張清隽俊逸的臉，這樣油膩的動作和表情放在他身上，不至于讓人手癢癢想打他。

郁渡言簡意赅：“不去，沒錢買第二份禮物。”

衛乘易想着上星期收到的跑車，于是默默轉頭看向裴意昭，一碗水端平，也問道：“裴姐呢？”

“看書。”

“也行吧，我就一個人獨享美味的精神食糧了。”

其實衛乘易想的是萬一裴姐來他家再給他帶來一麻袋的練習題怎麼辦？誰會把這玩意當成十八歲成年禮物啊！

郁渡十動然拒：“不管是國外巫女的詛咒，又還是哪個術士人前顯聖，我已經看了不下百遍，也不想看九尾狐怎麼變身的了，請多珍惜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好嗎？”

衛乘易無言以對，并拒絕回想從小到大他拉着兩個發小看了多少糟粕東西。

他一直郁悶到家，進了别墅，不顧鄭姨的挽留，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丢，徑直走向地下室。

一路向下。

衛乘易站在藍色的冰紋大門前，雙手打開，擺好帥氣的姿勢，念出咒語，“芝麻開門，唵嘛呢叭咪吽。”

“虹膜特征匹配，臉部特征匹配，聲紋特征匹配，驗證通過。”機械音說道，“祝衛少俠有個愉快的夜晚。”

衛乘易愉快地打了個響指，“現在衛少俠要開始成年人的夜生活了。”

——準備熬夜。

剛躺倒在沙發上，手機就震個不停。

衛乘易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接通以後，衛邈女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一，想不想媽媽啊？”

“不想，您才走兩天。”

更不要說早上才視頻，中午剛通話過。

下一秒衛邈女士就變了個腔調，“反正在我們小一心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永遠比媽媽重要，一點都不可愛了，都不關心在國外出差的媽媽。”

“媽媽，這句話您從昨天就開始說了，想讓我穿小兔子睡衣是不可能的。”衛乘易掐着嗓子說話，“那麼親愛的衛邈女士，能不能幫我們的小一從國外教堂帶回來聖水和白銀器皿嗎？”

“你不是已經收集很多了嗎？”

“那個不正宗。”

就像桃木劍和發繩，還是原産地是道家的更正宗。

衛邈女士還能怎麼辦，她兒子已經被中二腌入味，救不回來了，與其他自己折騰，倒不如她在後面看着把把關，省得又被騙子給騙哭。

“好吧，那小一還需要媽媽帶回來個白胡子老爺爺牧師嗎？”

“這個就不需要了，小一希望媽媽遵紀守法，不要拐賣外面的老爺爺。”

“……”

“小一，十八歲快樂，媽媽愛你。”

哄好衛邈女士後，衛乘易開始播放今天的新聞，并自食其力解決晚飯，一邊吸溜面條，一邊分神聽新聞。

——這曾被衛邈女士調侃，小一是一個每天定時定點聽新聞的中二少年。

“首輔薛元彌在内閣會議上表示……”

“陛下會見烏林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