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邊的顧疏月聽到心神不甯四個字果然臉上愧疚更甚。

“我倒是看不出來，賀道友的身子如此虛弱，”雲少懸皮笑肉不笑地說，“也不知道賀道友以前是如何一人生存的？可是有什麼特殊之道？”

賀君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概是我為人寡言少語，不該說話的時候就不說的原因吧。”

“……”雲少懸冷笑一聲。

顧疏月跟着大夫去抓了藥，又親自盯着熬藥，然後端着藥去見了賀君清。

賀君清看着他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過來就覺得頭疼，“你先把那東西放到一邊，等涼一些的時候我就會去喝。”

顧疏月還沒見識過賀君清是如何騙人的，就當真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于是把藥碗放在了一邊。

“把你擄走的藥物和在這裡作亂的妖物不是同一個，我已經找到了作亂妖物的蹤迹，”顧疏月對賀君清說，“今天晚上勢必要鏟除他，你就在這裡休息，我會讓師妹留下來照看你。”

其實顧疏月很想自己留下來，但是鏟除妖物這樣重要又危險的事情他不能留給師弟和師妹去做。

“等我回來，”顧疏月頓了頓，“給你帶梨花膏，可好？”

據他觀察，賀君清的口味清淡偏甜，梨花膏這樣的東西他應當會喜歡。

“我很快就回來。”顧疏月承諾。

顧疏月出去之後不過一個時辰便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他回來之後就先去找了賀君清，見他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手裡正翻着一本書。

“你回來了？”賀君清聽到動靜擡起頭。

下一刻顧疏月就在賀君清的手邊發現已經涼透了的藥，他走過去，把藥碗拿起來，“怎麼沒有喝？”

賀君清看了眼，漫不經心地回答，“本來是覺得燙，想要在那裡放，放着放着就忘記了，藥已經涼了，涼了藥效不好，下一次再喝吧。”

顧疏月皺起眉頭，“涼了也不耽誤，我可以重新給你再熬一碗。”

賀君清眼皮一跳，“不必如此麻煩。”

“這怎麼算麻煩呢？”顧疏月眉頭松開，他算是看清楚賀君清是故意的了，他用靈力将湯藥重新溫熱，然後遞到賀君清面前，“把藥喝了吧。”

藥碗遞到賀君清的嘴邊，苦澀的味道立刻就散發了出來。

“……我一會兒……”賀君清還沒說完，就被顧疏月一隻手擡起下巴。

“今天這藥你必須喝，如果你不喝，那麼我就喂你喝下去。”顧疏月說。

他站在賀君清的身前，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腥氣，可能是受了傷，但是來不及為自己清理，就先來看了他。

賀君清啧了聲，捏着鼻子把一碗藥喝了下去，整張臉變得面無表情，再也擠不出一絲好臉色給顧疏月。

看到他如此孩子氣的表現，顧疏月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我給你帶了梨花糕，”顧疏月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将梨花膏拿了出來，“還是熱的，你嘗嘗。”

清甜的香味，頃刻之間就趕走了嘴裡苦澀的味道，賀君清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

顧疏月笑了笑，“我……”

話音還未落下，他的臉色一變，緊接着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幻境一天，現實七天，”賀君清卻在此時悠悠開口，“你的病，又發作了吧。”

他看到顧疏月頭頂的數值又一次急劇上升。

這樣真的不是什麼bug嗎？

顧疏月還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異是因為什麼，賀君清便暫且稱其為病。

顧疏月停了下來卻未開口，隻是背對着他站着。

賀君清奇怪地看向他，“怎麼，不願意了？”

“不是，”顧疏月說，他轉過身來看向賀君清，目光之中有些難堪，“我……”

可他如此這般跟禽獸又有什麼分别？

賀君清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緒，不過他無意安撫顧疏月，隻是朝他擡起手，“那你要不要我？”

沒有安慰，但也沒有嘲諷，隻是淡然地問了一句那你要不要我？

顧疏月的喉結滾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賀君清又問，“我們不是道侶嗎？”

下一刻，顧疏月牽住了賀君清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懷中，他的手撫摸着賀君清的臉側。

“是，我們是道侶。”

賀君清笑了下，“那你有什麼可猶豫的。我又不是不願意。不過如果有一天你不願意了，那麼随時可以告訴我，我從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