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雨的照片不出意外的上了個熱搜,意外的是連同陳漾一起。
宋雨雨發了個消息問陳漾有沒有事兒,陳漾說了句沒事她才沒讓經紀人撤。
陳漾不怎麼拍人像,不過拍出來卻格外的有風格,光影調色和構圖都有自己的想法。
熱搜裡不少人在讨論。
陳漾退出微信,打開微博。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關于沈燎新歌的話題,連同詞曲制作人——江紀野。
之前給宋雨雨拍過照後,圈内也有幾個明星的工作室問過她合作,但陳漾重心不在這裡,都拒絕了。
她對娛樂圈的了解大部分都是從宋雨雨那兒聽來的。
比如沈燎,比如江紀野。
沈燎二十歲那年出的第一首專輯,詞曲人就是江紀野。
在這之前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背景。
然後,一曲成名。
那之後,江紀野前前後後寫了不少歌,圈内很多歌手都和他合作過,再加上他不亞于圈内許多男星的臉,粉絲不少。
而這幾年,江紀野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時隔近兩年,江紀野再一次出現在大衆視線裡,
和他的新歌。
陳漾看了眼熱搜,發現有江紀野的名字點進去看了眼。
江紀野就坐在宋雨雨斜後方的那一桌,不過不像其他男明星大多都穿着正式的西裝,他隻穿着簡單的黑色襯衣和長褲。
陳漾的第一想法是,江紀野不太像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的人。
陳漾看了看幾條微博,似乎是江紀野在沈燎還沒唱完就離場了,所以現在不少人都在讨論江紀野離場的原因。
有評論還說,是江紀野覺得沈燎現場唱的太難聽了,不想聽就走了。
然後被沈燎粉絲留言了幾百層。
沒有人出面解釋,讨論這個事情的人就越來越多。
陳漾看了會兒有電話打進來。
“陳漾,B組這邊你得來一下。”
“好。”
陳漾挂了電話,給旁邊人說了聲便朝B組那邊走。
對面是B組的負責人談令,和陳漾經常合作拍攝,年齡也差不多。
這次紀錄片拍攝的主題是兩人從前沒有嘗試過的,所以前期籌備了挺久。
他們現在在北城城郊的一家療養院。
不同的是,這家療養院住的都是擁有特殊精神疾病的人。
兩人找了許多家屬溝通,在他們表明來意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甚至非常抗拒。
隻不過在兩人要放棄的時候,之前說要考慮一下的一位家屬同意了拍攝。
經過很長一段的溝通之後,部分家屬同意了拍攝。
等陳漾走到B組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抱着談令手不放的一位老婆婆。
問清楚情況後,陳漾打了個電話讓她那組的人先不準備拍。
因為被拍攝者的特殊性,拍攝現場并不能有太多人。
談令負責拍攝的就是這位抱着他手的老婆婆。
老婆婆七十多歲,本身患有阿爾茨海默症,丈夫在前些年去世了。
子女因為工作忙,老婆婆經常一人留在家裡,後來老婆婆走丢過幾次,子女實在沒法便用繩子把老婆婆的一隻手綁在椅子上讓她不出門,一日三餐都備好了放在桌上。
後來老婆婆精神愈發不好,某天開始抓着一個人不放手,子女這才送到了療養院。
在療養院老婆婆的症狀倒是減輕了不少,隻不過剛剛談令在門外準備拍攝的時候,老婆婆不知道怎麼看到他了,直接出來抱着他手不放。
說談令像他孫女。
談令當時一聽雖然想着忍住但臉還是不受控制的綠了一點。
從小到大他媽就說他長得像個女孩兒,然後一堆親戚也這麼說。
周邊人打趣的多了,本來談令還無所謂,直到大學的時候他暗戀一女孩兒,偶然聽到那女孩兒也說覺得他像女孩。
然後一夜變成了談令的死穴。
護理員過來勸了兩下,在老婆婆生氣之前,談令說算了,然後把陳漾叫了過來。
陳漾接手了這邊的拍攝直到老婆婆被安撫下來,松開了談令的手。
一天的拍攝很快過去,下午五點,幾人回了談令在北城的工作室。
談令的工作室在老城,這邊大多是平房,沒有什麼高樓。
七點過,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除了陳漾。
iPad上右邊放着确定的六人,左邊是還徹底确定的四人。
談令指了指左邊其中一個人名,“其他感覺能确定了,這個懸。”
陳漾看了眼屏幕,“不行就九個人算了。”
談令歎了口氣,看了眼時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
陳漾點了點頭,讓他早點休息,離開了工作室。
談令看着電腦朝她揮了揮手。
這次拍攝時間不算緊湊,陳漾離開後沒回公寓,打開導航輸入了一個地址,意外的是離工作室不遠,步行十多分鐘,陳漾準備走過去。
天還沒完全暗,陳漾戴上了眼睛。
陳漾跟着導航經過了幾個巷子,巷子裡還坐着幾個老人。見她一個人似乎是在找什麼地方,有個老爺爺好心問她,看了眼陳漾的手機,讓她不用跟着導航走,往前些直接左轉有個小路就到了。
陳漾道過謝後朝小路走過去。
不久後,天空完全暗下去,兩側有路燈亮起。
三三倆倆的老人回了屋子。
陳漾站在街角,從包裡拿出張明信片,兩景重合。
這條街不全是住的人家,還有幾家看着像年輕人開的店。
陳漾往裡走了一段路,果不其然在街邊看到了一個郵筒。
郵筒對面是一家照片沖洗店,店門不大,難得的是還開着門。
陳漾走了進去。
裡面開着冷氣,一個男人背對着門口坐在裡面。
聽見有人進來,男人頭也不回地說,“馬上關門不洗照片了。”
陳漾看到對方是在打遊戲,說:“不洗照片,問個事情。”
男人另一邊耳機還帶着,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男人還沒回陳漾的話先爆了句粗口然後随口沖陳漾說,“那等會兒。”
陳漾也不着急,索性看了看挂在牆上洗出來的照片。
牆上照片挂的不少,還有幾張陳漾眼熟的。
感覺像是,談令拿來洗結果忘拿走了。
陳漾拍了張照發給談令問了問,是的話她剛好可以帶走。
沒一會兒就得到了談令肯定的答複,問她怎麼到那兒去了。
陳漾還沒來得及回,男人結束了遊戲轉過身問她,“诶,你剛說什麼?”
陳漾這才看清男人還穿着圍裙。
男人也不覺得尴尬,還解釋了一句,“剛準備做飯呢。”
陳漾先是說了那幾張照片幫談令拿走,對方也有談令的聯系方式,确認了後準備取下來裝好給陳漾。
沖洗店外正對着郵筒,陳漾看了看也沒有監控什麼的。
陳漾隻好問男人:“我想問個事。”
男人在取照片,聞言,“什麼事兒?”
“你們店門口這個郵箱投的人多嗎?”
男人聞言看了眼門外,又看了眼陳漾,“不多吧,郵遞員都很少來。”
又補充,“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個,估計再過不久就沒人用了。”
見此,陳漾問:“那師傅你記不記得大概前兩周放東西進去的一個人。”
男人直起身,開玩笑的口氣問:“怎麼了,你來調查的?”他把照片袋遞給陳漾,“這裡每天人來人往的我也沒注意。”
陳漾接過照片放到包裡,随之拿了張明信片出來放在桌上,“那這張照片是在你們這兒沖的嗎?”
明信片被放在雜亂的桌子中間。
是熟悉的街道。
男人一頓,翻過面,看到那串郵編和兩個字母。
室内安靜一瞬,街上隐約傳來幾道男聲,随着腳步越發清晰。
陸昱明剛拿起手機點下撥通健,門外便傳來一道鈴聲,以及——
“明兒!我們剛好來,今晚喝白的!”
陳漾轉過身,幾道身影剛好遮擋住郵筒走進來。
鈴聲被一人按斷。
昏黃店内,女人穿着簡單的休閑襯衣和長褲。
頭發半挽,戴着副眼鏡。
陸昱明還沒開口,拿着酒的程簡腳步一頓。
身後林非被擋住,推了他一把,“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