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個小女生對着臉罵，男人心想被壓了氣勢，丢了臉面。于是扯着嗓子指着後車，“不是，話不能怎麼說，撞上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啊。”

隻不過他雖然音量大了，聲音卻輕飄飄的沒底氣。

“而且我的車受損的嚴重些，你看你們的就沒啥事。況且你們不是趕時間嗎，也就不麻煩警察，你看你就......”

溫向陽被他的無理和厚臉皮震撼，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對付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人。她看着面前男人的臉，想起中午的南語，怒氣就控制不住地上升。

她沒察覺黎婉的勸阻，又往前一步，上下打量對方，似笑非笑：“怎麼，穿的人模狗樣出來碰瓷？差這點錢活不下去是嗎?”

“哎，你.....”

“你什麼你，被誰保養的小白臉開着金主的車不敢報保險是吧？！”

此話引的路人好奇，紛紛投來目光。男人的腦袋像撥浪鼓一樣左顧右盼，對上路人的視線又急忙縮回來。

“你！小姑娘家家怎麼上來就污蔑造謠啊！亂說可是違法的！”

男人結結巴巴吼完，見路人隻是匆匆幾眼沒有停留，松了口氣，盯着溫向陽受傷的胳膊，小聲吐槽，“難怪，這性格不和别人打架才怪。”

黎婉眯起眼，淩厲出聲，“夠了！”

她隔開越靠越近的兩人，把溫向陽拉回身後，“你想報警是吧，可以。我現在就叫人來。”

黎婉的手在手機上每點一下，他的臉色就随之難看幾分。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說趕時間私了嗎？”

“現在不趕了，很有空。”

“停停停，不用搞這麻煩，你，警察來了估計得耽誤好久，你不着急走嗎？你就看着給我點維修費就好了。”

黎婉視線離開手機，擡眸氣極反笑，“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應該是你賠我。”說完繼續手中的動作。

按下撥出鍵前，男人徹底慌了，情急之下又企圖拉住黎婉的手，被溫向陽用手臂打了回去，并用眼神警告。

“行行行！我給。”他一拍大腿，臉皺成一團，掏出手機，斷斷續續問，“你，要多，少？”

黎婉伸出兩根手指。

男人面露猶豫，“兩千？”

黎婉搖頭。

“兩萬？”

黎婉還是搖頭。

“二十萬？！”

“就碰壞個車尾燈，你就敢要二十萬，這不是......”男人話硬生生斷了，轉了話鋒，“可以，但是我現在沒這麼多錢，我，我回去取一下可以吧？你給我留個手機号碼，我到時候聯系你。”

黎婉報了串号碼就先示意溫向陽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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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陽等到人進來，漫不經心問：“不怕他告你敲詐勒索。”

黎婉系好安全帶，笑了，“你怎麼知道他想告我？”

“他錄音了吧，不然聽到二十萬早罵人了。”

“對啊。”

“那你還給他号碼，不過你這麼忙，他估計也打不進去吧。”

黎婉聽明白話裡的意思，沉默幾秒後啟動車子，“他不會打的，而且我留的是小林的号碼。”

小林是跟了黎婉将近十年的助理。

“放心吧，本來就是逗逗他，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他大概率是開的别人的車，不敢讓車主知道，又出不起錢修車和賠款，才會搞這種顯然易見的圈套。”

黎婉降下駕駛位的窗，“怎麼了小陽，被他氣到了，一直皺着嘴角。”

“他跟那個和我打架的人太像了，看着就氣。”

“一樣不講道理？”

“嗯。”

雖然不知道溫向陽為什麼情緒跨度這麼大，但總算是多說幾句話了，黎婉趁着剩下的路程，避重就輕地詢問她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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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血迹極其顯眼，但凡有人進來，掃視一圈後絕對會将目光停留在那，遐想方才這發生了什麼。

陳郁不禁苦惱，她剛處理完地上的血迹，來交流的人已經離開一棟教學樓，沒一會就會經過這，牆上的是肯定來不及清理了。

苦惱之際，她注意到左邊的牆，越過桌椅和器械走去。

後面的牆邊，剛才她靠着的地方，挂着一張挂幅。

這種挂幅在學校很常見，出現在哪個角落都不足為奇，在今天之前陳郁都沒有注意過它。

不止一個，同一個位置挂了三副，之前這裡還不是醫務室時它就堆在這了。

白色底，灰色暗紋邊框，豎行四個楷書大字：禮義廉恥。

陳郁目光在字上緩慢地移動，眼前的光束中飄過時間，她不自覺中張開了雙唇來汲取空氣。

熙熙攘攘的交談聲漸近，紮進她耳膜。

一行人的影子踩着落日黃昏停在醫務室門口。

陳郁立在桌前，面朝門外，身上的白大褂扣子整齊扣好，藍色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神情，見到來視察交流的人也隻是點頭回應。

李哲領着人進來站在門口，第一時間瞥向那片血迹。

駭人的紅褐色沒了，被這個憑空出現的橫幅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