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副駕駛上,望着周圍越來越陌生的景色,心裡開始發毛起來。
不禁問開車的霸總:“你要帶我去哪兒?今兒怎麼不讓司機開車?”
霸總單手搓方向盤,閑适地扶了扶眼鏡,解釋道:
“我平常總不在家,就想和你多些獨處的時間,有外人在不自在。”
是有外人在,有些事情做起來不順手吧。
但他還是沒說要去哪兒。
心中縱有再多疑問,我作為職業金絲雀,藝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及時地對他誇贊,“親愛的你怎麼這麼貼心。”
車子越開越偏僻,往城市的邊緣開去,我本以為今日會去郊外采風,直到開了近40多分鐘,車子停到一棟白色小樓前,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天真。
——A市第四人民醫院精神衛生中心。
那是一個不大的醫院,隻有三棟六層小樓,樓有些老舊,最頂端的紅色醫院牌已經有些褪色,惹人注意的是,每個窗戶都焊上了防盜網,密密匝匝得很是壓抑。
我挽着霸總的胳膊,有些害怕地打量周圍各種奇形怪狀的病人。
有顫巍巍的花甲老人,有緊皺眉頭的二十多的年輕人,有些人看着很正常,但有些人明顯能看出狀态癡傻,被監護人拿鍊子拴着走。
我小心翼翼地躲着他們,怕被人沖撞,要是在這兒被人弄傷了,那真就是白白弄傷,來這兒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精神病。
我憂心忡忡:“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他神色淡定:“探望病人。”
右側突然沖來的癡傻兒,霸總緊急用手臂将我護在懷裡。
“探望誰?”
“我表哥。”
表哥?他表哥得了什麼病啊,輪的到他一個旁系親屬來探望?還來這麼吓人的地方啊!
很快,我就在住院部看見了霸總的表哥。
那是一個窄小的單人間,屋裡隻有一張病床,一個小桌,整個房間隻有一扇不大的小窗,還全部用不鏽鋼防盜窗焊死。
與印象裡暴力、瘋癫的精神病人不同,表哥也就四十多,但頭發已經花白,穿着泛白的條紋病号服,頭發利落,面容整潔,靜靜地坐病床邊上。
“你來啦。”
他淡淡地看向門口的霸總,也不等霸總作答,就低頭不再言語。
我這才驚覺這人與常人不同之處,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子濃濃的死氣,連帶着這個小屋都有了股腐爛的氣息。
“顧總。”護士恰好進來送藥,她認得霸總,态度十分恭敬。
“該吃藥了。”
可藥丸剛放到表哥的手裡,像火星引爆了炸藥桶,表哥突然一把掀飛了所有藥丸,瘋狂地嘶吼起來。
“我沒病!我沒病!我沒病!”
大概已經發生過太多次這樣的場景,幾乎一瞬間好幾個護士聞聲而來,我和霸總側身讓道。
整整四個護士,魚貫而入,兩個人拉着手,一個抱着腰,一個注射鎮定劑,才将這個表哥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