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往下一個目的地開去。
我歪倒在副駕駛,閉着眼假寐,而頭腦則在瘋狂思考。
霸總為什麼要帶我來瘋人院?
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那段話?
他發現了我正在考公?
還是發現我給他戴綠帽了?
那他是發現了我和徐老師的關系,還是發現了我和妹夫的關系?
一切都是未知。
我仔仔細細地複盤了自己的行為,何處何時出現了纰漏?
我的手機從不離手,睡前會把妹夫和徐老師的微信拉黑。
考公的資料和電腦都已經搬到了徐老師那兒,不常用的東西也開始撤離。
帶GPS的車子已經很少開了,偶爾用也隻是去購物和美容院。
霸總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
我又應該如何面對?
“眉眉,醒醒。”霸總柔和地呼喊,輕輕地拍拍我的臂膀,将假寐的我喚醒。
我本來還想伸個懶腰,裝一下,可一睜眼,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刻瞪大了雙眼,裝都沒心思裝了。
——A市北塔監獄。
整個監獄坐落在人煙稀少的山腳下,連車子都鮮少從這裡經過。
監獄的圍牆由黑灰色混凝土,高高聳立着,上面纏繞着鋒利的鐵絲網,圍牆的四角還矗立着幾座哨塔。
監獄的大門是一扇厚重黑色大鐵門,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嚴絲合縫地閉合着,顯得格外沉重,将監獄形成一座孤島,與外界隔絕。
我坐在車裡,深呼吸,逼自己冷靜,可身體還是在不自主地後撤,死死拽住安全帶,不肯下車一步。
霸總很淡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從始至終他都像在看驚恐的貓兒似的,默默旁觀我的表現。
“來這裡做什麼?”
“探監。”
“探誰?”
“我曾經的下屬。”
“他犯了什麼事兒。”
“職務侵占。”
這有什麼好探望的?
要探望也是他的親屬來探望呀!
大哥,營銷号不都說商戰是搶公章、開水澆死發财樹、大促期間拉電閘嗎?
怎麼你的商戰是直接把人送進去啊!
包括但不限于送進牢和送進瘋人院……
“是你送他進去的嗎?”
我狐疑地望向霸總,而他點點頭,今天的他頗有耐心講故事。
“當年,我進集團幹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反腐,那個下屬很能幹,利用商K公主,拿到了我大伯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受賄的關鍵證據,毀了大伯一家在供應鍊上多年的經營。”
所謂的反腐,不過是權力鬥争,霸總想做的毀了大伯家的根基,把核心位置換上自己人。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古代朝堂上如此,家族企業也是如此。
隻不過做到的人功成名就,譬如雍正,武則天。做不到的人則會徹底失勢,甚至身陷囹圄。
霸總做到了,從此脫穎而出。
突然,耳邊響起妹夫在浴室裡同我說的那句話,他對霸總的評價。
——“顧晨是我們這批接班的三代裡最狠的一個。”
當時,我還對沈旗的發言不屑,畢竟霸總從未兇過我。
現在才驚覺,霸總對我了解不多,而我對他的了解更少。
我更疑惑了:“那不應該是你堂哥進去嗎?怎麼進去的反而是你下屬?”
“本來堂哥要進去的,大伯求情加讓位,所以才放過了他。”
霸總要的本來就是核心位置,達成目的了也就輕拿輕放了。
“供應鍊總監的位置空出來了,我就推我的下屬上去了,這也是對他的獎勵,那個位置油水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