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地站在老媽家的小區門口,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了我的跟前,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明媚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駕駛位上坐着霸總的秘書之一小王,一個微胖的男人,清華本碩,年僅29歲,卻被工作折磨得像40歲,都“聰明絕頂”了。
我望望後座,空無一人,并沒有坐着一個坐車都要看文件的霸道總裁。
“小王,怎麼是你?顧晨人呢?”
小王禮貌地解釋道:“徐小姐,顧總臨時有會議,他讓我轉告你,今晚會很晚回來,不用等他。”
我感到失望,早知道就不借用老媽的貴婦粉底液了,白白浪費了100大洋。
可我也習慣了這樣的事情,畢竟顧晨是霸道總裁,他經常忙得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出差十幾天也是常有的事。
作為一隻被他豢養的金絲雀,等待是日常,寂寞是常态,滿足他的需求是我的工作核心。
至于我的需求,我的想法,我的人生規劃,統統為他讓路。
畢竟他出了錢,這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徐小姐,您想去哪兒?”
小王小心翼翼地透過後視鏡觀察後座上的我。
“麻煩你了,去思萊德超市。”
我也非常禮貌地對小王下達指令,對這個同樣被上班蹉跎的年輕人,我總是打心底裡心疼。
車子開動,路邊的風景飛速倒退,為了緩解尴尬,我主動和小王攀談起來。
“小王,你是清華的,為什麼畢業時沒有去考選調生啊。”
選調生是專門針對雙一流大學的應屆畢業生的考公生,未來他們也能獲得更多的晉升機會,是多少考公人羨慕的對象。
小王一愣,以緻于刹車踩得有些猛,人随慣性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他尴尬地摸摸自己“聰明絕頂”的腦袋,笑着打哈哈。
“我跟着顧總能學習更多東西,這可比考公更值得。”
聽聽,多麼冠冕堂皇的話呀,就像我申論大作文寫的句子,自己都不信。
可我又不能拆穿他,人家這是在委婉地拒絕我的打探,意思是——你可閉嘴吧,老子不想說。
可我今天隻想說心裡話。
“小王,我沒别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有些可惜,顧晨也太浪費人才了,開車送老闆小蜜去超市買東西,這點小事怎麼讓清華高材生做。”
可小王還是戴着假面,把話說得滴水不漏。
“徐小姐,我是顧總的秘書,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呀,而且徐小姐的事情怎麼能算是小事呢?”
你可閉嘴吧!
虛假,動聽的虛假,為了一份薪水,真是什麼鬼話都願意說。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就不能真誠一些,簡單一些嗎?
像厭惡鏡子裡醜陋的自己一樣,厭煩小王的吹捧,我惱火地再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