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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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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夏油夫婦起初并不相信夏油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小孩子的三觀并沒有完全形成,随意看了幾部動畫片之後,就會認為世界上會有被選召的孩子,會有來自光之國的奧特曼,會有能變身的魔法少女。

這個由現實規律所主導的世界裡,那些超自然的現象往往被視為虛構或幻覺。他們擔心夏油傑隻是因為過于沉浸在幻想之中,産生了這樣的錯覺。

于是夏油夫婦語重心長地告誡當時正在上國小的夏油傑,“世界上是沒有妖怪的。”

即使夏油傑還小,但他們依舊希望小小夏油傑能明白,動畫片和故事書中的世界充滿了奇幻與色彩,而現實生活是建立在科學與理性之上。

随着夏油傑一次次認真地描述他所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後,夏油夫婦神色更加憂慮的,甚至暗自在網上聯系精神科醫生,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父母是不會相信的。

那天晚上,小小一隻的夏油傑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膝,身體蜷縮成了一個圓圓的團,藏在床角最不起眼的陰影裡。

豆大的淚水無聲地滑落,一滴滴地落在褲子上,将褲子浸濕的濕潤又沉重,承載着不被理解的委屈。

小朋友們說他故意引人注意,父母們也不信任他。

慢慢的夏油傑便不在他們面前說這些話了,隻是心裡無端有點難過,最親的父母都不會相信他,更别提其他人了。

直到長大後的夏油傑總是會帶着一身傷回家,在父母耐心詢問是否遇到了什麼危險等關心的話語下,他突然有了那麼一種沖動,再一次說起了這個話題。

問出口的那一刻,夏油傑忐忑不安。

會相信他嗎,相信他眼中的世界,

那些不被理解,遲來的信任。

結果卻是...

夏油夫婦仍舊不願意相信。

因為他們堅持唯物主義數年,是看不到妖怪的普通人。

後來在夏油夫婦細心觀察下,還是不得不相信——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他們不知道的妖怪。

震驚之餘,他們又不免難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拒絕了夏油傑一次又一次的無聲求救,夏油傑以微笑掩飾内心,渴望得到父母關懷卻等不來理解。

這時候的夏油傑已經形成了固執的觀念,他們開始反思自己對孩子的關注是不是太少了一些,不過幸好未來很長,有彌補的機會,某些想法能在呵護下慢慢改變。

直到有一天,即将國中畢業的夏油傑帶着一封入學邀請書、和一名魁梧的男人來到了家裡。

男人名叫夜蛾正道,是咒術高專的老師。他耐心地向夏油夫婦講解了咒術界相關情報,咒術師、術式以及未來可能面臨的危險,言辭中透露出對夏油傑潛力的認可與期待。

在夜蛾正道走後,夏油家的氣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與僵持之中,面對夏油傑再次表明想要就讀咒術高專的想法,他們本能的進行反對。

“就算傑君真的擁有特殊能力又怎麼樣呢?”

夏油母親的話語中帶着深深的憂慮與不舍,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溫和,但那份隐藏在細微處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内心的波瀾:“你還小,保護他人這種事不是你該做的。”

“既然我能擁有别人沒有的力量,難道不更該承擔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嗎?”

夏油傑想他的習性和處事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母親的影響。以至于到了現在還能夠保持鎮定與冷靜,勇敢地站出來與父母對峙堅持自己。

“保護他人、拯救世界都不是你該操心的,會有大人來做這件事情。”夏油母親直言不諱,沒有隐瞞絲毫自己近乎于自私的想法。

通過夜蛾正道簡短的言語,清楚了咒術界的複雜與危險,他們不願意讓夏油傑涉足這個充滿未知與變數的領域。

擁有特殊能力又怎麼樣,這并不意味着自己的孩子必須去承擔保護他人的責任。夏油夫婦隻希望夏油能像其他孩子一樣,過上平凡而安穩的生活,不要涉入那個未知的世界。

她也隻是一位普通的母親而已,有着自己的私心。

夏油傑張了張嘴,如果是堅決的反對他會執拗到底,但面對這樣一份源自于父母的關心,恰恰讓他無法繼續反駁。

夜深人靜,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夏油傑的房間裡。他坐在書桌前,手中緊握着一支黑色水筆,猶豫着卻始終無法在紙上落下任何字迹。

假日經過無數個日夜的抗争還是無果後,夏油傑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份請求與溝通在固執的認為未來考上東大才是最好出路的夏油夫婦面前是那麼的無力。

他們無法理解夏油傑對咒術世界的向往,更無法想象一個本該在學術道路上穩步前行的優等生,為何會突然對如此“危險”的咒術界産生這麼深厚的興趣。

在一個又一個輾轉難以安眠的夜晚,夏油傑做出了一個大膽而決絕的決定。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桌旁,拿起一張便簽紙,借着微弱的台燈光線,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最終的決定。

這是他決定好要走的路,也是他的意義所在。

無愧于心即可。

寫完一封簡短的告别信後,夏油傑的心中既有釋然也有不舍,小心翼翼地将紙條壓在書桌上的相框下,相片是他們一家三口都洋溢着笑臉的合照。

随後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在高專能用的上的東西都被他一一打包進背包中,确認沒有遺漏任何重要物品後,他回望了一眼父母的房間,好像這樣就能透過房門望到卧室裡面沉睡中的家人。

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輕輕帶上了房門。

沒錯,優等生的夏油傑為了來高專上學,離家出走了!

*

“...所以就是這樣。” 夏油傑表情顯得有些一言難盡,他艱難地講述着為了來高專上學不惜離家出走的那件事。

可這件事實在是太丢人了一點,尤其是不想讓五條悟知道。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五條悟絲毫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他彎下腰雙手不輕不重地壓在夏油傑的肩膀上,那笑聲好像有魔力一般,穿透了空氣,回蕩在樓道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老子從沒看過傑假期回家呢。”五條悟眸中帶着幾分笑意,他伸出大拇指對着夏油傑比了個贊賞的手勢。

“這還是優等生傑嗎——想不到欸想不到。”

“笑夠了嗎,悟。”夏油傑額頭冒出青筋,威脅似地揚了揚拳頭,就預料到五條悟這種誇張的反應,他才不想說出來。

他認真地反駁道:“雖然我離家出走了,但每次任務得到的酬金,我都有打給他們。”

說到這裡,夏油傑眼神中又閃過一絲挫敗,因為他每次轉過去的酬金都會被夏油夫婦完完整整地轉回來。

倒是五條悟哥倆好地拍了拍夏油傑的後背,墨鏡下的天空之眸熠熠生輝:“真不愧是老子的摯友。”

“???”

聞言,夏油傑的眉頭輕輕皺起,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解的神色。他轉頭看向五條悟,小小的眼眸中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怎麼突然扯到摯友這個話題上來了,他帶上了一絲好奇,難道五條悟也做過這種事,等等、這很有可能啊。

——剛入學的五條悟也說過,當初五條家安排他去的是京都校,而不是東京校,這也說明五條悟是離家出走的。

所以,他們完全半斤八兩啊!

“噗。”

看着不知道想什麼又熱血起來的夏油傑,那雙雖然不大卻異常明亮的眼睛此刻也燃起了鬥志的火焰,五條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角微微上揚,形成了一抹肆意的弧度,

那一縷奇怪的劉海随着黑發少年每一個動作輕輕搖曳,顯得格外絲滑。五條悟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随風飄動的劉海所吸引。

陽光下那縷劉海像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澤,看得五條悟的手指微微顫動,在心中湧起了一股癢癢的、想要伸手去抓一把那縷劉海的沖動。

事實上五條悟也真的這麼做了。

“悟,你在做什麼!”夏油傑的聲音中難得帶上了幾分不屬于他的驚慌,眼前忽然出現裡一隻有力的大手,不偏不倚地抓住了他的那縷劉海。

他條件反射的想要掙脫,但對方的力氣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頭皮頓時傳來了拒接的拉扯感,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留長發就是這點不方便,随時會被襲擊(特指五條悟)。

“悟,快放手!”

夏油傑再次喊道,語氣中充斥着幾分急促和無奈,他知道五條悟并不是有意的,他也完全是一個随自己心意的人,但這樣突兀的舉動讓他不免羞赧。

“欸,都怪傑的劉海實在是太奇怪了。”五條悟吐了吐舌頭,振振有詞、有理有據,臉上表現出一副無辜又調皮的表情,“所以老子才控制不住老子的手嘛。”

五條悟話音剛落,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離夏油傑越來越近,近到夏油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雙眼眸中蘊含的光芒,以及那長而翹的白色睫毛,根根分明,宛如初雪覆蓋的細小樹枝。

這樣的近距離接觸,讓夏油傑的心猛地一頓,心髒被什麼輕輕觸碰了一下,緊接着便更加劇烈地跳動起來,他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胸膛内那顆心髒的每一次躍動。

那些心跳聲在夏油傑的胸膛裡此起彼伏,每一個音符都承載着深沉的情感,它們在訴說着、呐喊着什麼,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某種潛藏于心底的情感即将迸發出來。

這份情感如同一股洶湧的潮水,不斷沖擊着他的理智與防線。夏油傑試圖去捕捉其中含蓄的信息,去理解它們所傳遞的意義,卻發現這一切都如同霧裡看花,模糊不清。

在心跳加速帶來的急促感中,夏油傑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冷靜,内心的波瀾如同狂風中的海面洶湧澎湃,臉頰上的溫度不受控制地攀升,如同火燒雲般熾熱。

這樣的情感波動,對于夏油傑而言不算陌生,在他的記憶中也有過類似的經曆,思緒如同被風卷起的落葉,模糊又遙遠的片段在腦海中快速劃過。

這種混亂的情感,似乎不是第一次經曆,上一次這種心跳快速的感覺是什麼時候...

他想起來了,是那一次。

原來如此,他懂了。

——五條悟原來是想和他打架啊。

想到這裡,夏油傑臉上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冷冽地勾出一抹笑,他稍稍仰着頭眼眸彎彎,帶着溫柔笑意向前幾步湊近五條悟,動作中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慢悠悠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五條悟寬闊的肩膀上,指尖傳遞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和力量,另一隻手則自然而然地抓住了五條悟的手,微微用力。

“!!!”

五條悟呆愣愣地望着夏油傑湊上來的身影,腦中全是傑——為什麼要這麼認真的盯着他看啊,傑他湊過來了,傑他抓住老子了!

原來是打算抱老子嗎...

傑他要抱老子的話,要接受還是拒絕啊。

那就...猶豫一下,再接受好了。

畢竟傑可是老子的摯友啊!

五條悟意識到周圍還有其他人存在,他眨了眨眼睛,連忙拉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和夏油傑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等等啊,傑。在這裡是不可以的!”

五條悟轉念一想,自己的拒絕是不是太果斷了一點。

如果拒絕了、拒絕了後,傑暗戳戳地多想又難過了怎麼辦,這個怪劉海總喜歡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一定以及肯定會這樣的。

真沒辦法啊。

一想到人前如無其事的夏油傑,夜晚會難過的偷偷塞進被窩裡,說不定還會紅着眼眶委屈巴巴地哭泣,五條悟的心就被揪住了似的疼了起來。

五條悟震聲表示:這種事一定要解釋清楚才行。

“?”夏油傑歪了歪頭。

“老子知道老子很帥啦,傑實在忍不住想要抱老子,老子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五條悟像抓到了機會,一連串的話飛快地從嘴裡甩了出來,“但這裡還有菜菜子和美美子在欸,用傑的話來說就是影響不太好....”

“但是老子答應了,等會去傑的房裡慢慢抱好了!”五條悟又眨了眨眼睛,生怕夏油傑誤會些什麼,繼而誠懇又大聲喊道:“傑想要抱多——久都可以哦!”

“........”五條悟這個家夥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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