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每次都跟希望擦肩而過,累積在他心中兩年的情緒在此刻爆發。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陸尋舟,掙紮着去看海面,海水如常地拍打着岩石,方才那似螺旋一樣的痕迹不見蹤影。
陸尋舟被那一句去死鎮住,不留神讓人掙脫,他不過想給徐越一個教訓罷了,還未等他說話,徐越再度沖到了崖邊,陸尋舟呼吸一窒,下意識地撈人回來按在胸口:“徐越!”
沒有了,徐越失魂落魄地看着那片海,不肯移開目光,遊子尚且思鄉,他實在太想念屬于他的世界了,可這種想念隻有他知道,沒有人能夠理解他。
“陸尋舟,你為什麼要拉住我,讓我去啊!”話出口,竟是含着哭腔,徐越擡手抹在臉上,才發現自己哭了。
除了床上,陸尋舟從未見過他哭,或許真的逼得太緊了,陸尋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手掌撫過他的脊背:“徐越,沒有人要你死。”他做不來安慰人的事,隻好承諾,“隻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證,一切跟以前一樣,孩子也依舊是你的。”
跟以前一樣做個洩欲工具麼,徐越想朝陸尋舟臉上揮拳,可生産後他體質大不如前,情緒波動已耗盡他的體力,他隻能一面流淚一面苦笑:“為什麼我一定要跟你回去,因為我是孩子的父親麼?那你千萬别讓他跟我在一起,我怕我又忍不住想殺了他。
他已經窮途末路,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句什麼,隻知道說出口心中痛快,痛快過後又是無盡的痛苦。
陸尋舟向來耐心有限,懷柔政策既然不奏效,那麼再說也沒用,他習慣高效處理事務,在徐越身上耗費的時間超過他的預計。他願意照顧徐越一時地情緒,可一個能用親生孩子性命作威脅的人,的确應該吃一些教訓。
他對他已經很厚待,若是旁人,哪裡會容他三番五次冒犯,可徐越似乎不需要這份寬容。
他把徐越丢給保镖,冷冷地掃了一眼,無視他滿臉淚水,嘴裡吐出沒有溫度的三個字:“報警吧。”
車門打開前,陸尋舟回頭看向徐越:“你剛剛的行為,已經涉嫌故意傷害。徐越,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不要。”
徐越頭也沒擡:“是麼,你給的東西,哪一樣是真的屬于我的,還不是你說拿回去就拿回去了。”
陸尋舟沒有再回答他,徐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