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徐歸抱着個烏龜,一路小跑,吧嗒吧嗒地跑到一個卧室門口,擡起手學着大人屈指用關節敲門,可惜沒聲。他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直截了當的拍門方式,還沒拍兩下,就被周睦安一把抱起來。
“爸爸不舒服,我們出去玩。”上一次易感期後,陸尋舟休息了一周,整個人瘦了一圈,周睦安過後問他有什麼不适,他卻不在意地說沒什麼。
誰都能看出來的異常,被敷衍過去,周睦安犟不過他,把陸庭之擡了出來,才讓陸尋舟答應配合做了檢查。
除了精神狀态,看起來哪裡都不正常,精神狀态是不是真的正常都兩說。
“爸爸,不出來。”徐歸指着門,那不是他跟爸爸睡的卧室,“去醫院,不去媽媽房間。”
徐歸剛兩歲,說話邏輯還不夠清晰,但周睦安知道他的意思,心想我也不懂啊,你爸怎麼會有築巢行為,還跑去了你“媽”房間,你“媽”又沒有信息素,能抵什麼用。
“爸爸睡一覺就好了。”周睦安把徐歸交給女傭,讓她帶他去花園曬太陽。
“要爸爸。”徐歸抓着周睦安的手指不放,眉毛眼睛都耷拉下來,眼看着就要掉眼淚。
可不能哭,興師動衆就算了,小家夥一哭就容易岔氣,還會發燒。
“哎…”周睦安無奈,把人抱回來,連哄帶騙的,“我們去陪爸爸但是不吵他好不好?”
“好哦!”
徐歸很好哄,即使放在一堆儀器旁邊也不會伸手去動,隻會好奇地轉着小腦袋,東看看西看看,等人發現他的想法,再來問他,然後他再“嗯!”一聲,手指邊指邊用力點頭。
可今天的周睦安暫時沒有餘裕的時間給他,這是陸尋舟第二次易感期發作,信息素再度爆表。
易感期的alpha破壞力驚人,在陸尋舟躲進徐越房間築巢之前,已經快把自己手弄折了,之所以沒折完全是因為周睦安眼疾手快給他打了一槍鎮定劑。
這樣的危險分子應該丢進安全屋,可還沒把人弄進去,陸尋舟就把自己鎖在了徐越曾經的卧室。
那個卧室,近兩年,除了日常打掃,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每日的鮮花都跟原來一樣,照常換着。
周睦安第一次對徐越還活着這個事實抱有幻想,所有的不同尋常,都與他有幹系,而如果他真的死了,徐歸的分化、陸尋舟的易感期都将成為難解的題。
“叔叔,球球。”徐歸邁着小短腿搖晃地跟着球跑,周睦安蹲下把球給他滾回去,徐歸又跟着轉彎,奈何重心不穩,一屁股坐下去。
“球球,跑!”
“是徐歸在跑。”
“跑,球球!”
球遇上牆壁又滾回徐歸旁邊,徐歸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周睦安心頭微酸,徐歸一年有一半的日子是狀态很不好的,可并不影響他此刻的快樂。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那些他曾認為偉大的現代醫學,對他們父子倆,如同擺設。
那一日在醫院同徐越的對話,令周睦安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
到底是誰,标記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