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隻是玩笑,老管家驚魂未定地來跟他說,他們玩得很開心,沒有什麼不對。一直很懂事的小少爺今天突然不懂事地開了個玩笑,這也很好,小孩子就要這樣才活潑的。
讓他坐不住的是徐歸喊“有蛇”,他很清楚别墅裡面不可能有蛇,或許又是徐歸開的玩笑,但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出了門,周睦安那個非必要不要走動的醫囑被他抛諸腦後。
徐越是怕蛇的,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在莊園度過了五天,有兩天晚上下雨了,屋頂蜿蜒的水流被光映着,像是一條條蛇從那裡爬過去,徐越渾渾噩噩地往他懷裡鑽,像是撒嬌又像是害怕地說“蛇”,一雙手軟綿綿地抓着他。
本來徐越已經想方設法地離自己遠點的,易感期的alpha實在太折磨人,徐越本能地遠離這個危險源。可僅僅是光影就讓徐越又朝他靠過去,他是真的害怕蛇的。
“爸爸!有蛇!”
鏟子上隻有一條大點的蚯蚓,陸尋舟覺得自己後頸有些疼痛,他明明教過徐歸認蛇,大概是随徐越吧,他想。
“是蚯蚓。”他跟着重申,鏟子被他丢給趕上來的傭人,他想伸手抱徐歸,擡手時拉扯到傷口,讓他的眉毛輕輕皺在一起。
距離很近,即使裹得嚴實,徐越依舊能夠看到陸尋舟衣服下面微微凸起的一塊,那是他紮傷的地方。他看着似乎有些瘦削的陸尋舟,擡手把徐歸向前探出的手按下:“有泥巴,去洗手。”
徐歸眼睛眨巴眨巴,聽話地下來跑去洗手了,路過拿着鏟子傭人的時候大聲喊:“快丢掉!”
到底是自己動的手,徐越心腸沒硬到無動于衷的地步,他看着明顯還虛弱的陸尋舟,說了兩句客套話,陸尋舟還當他聽不見,露出個蒼白的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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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回來了,爸爸也出差回來了,在徐歸看來,那麼他的第二個願望也會很快實現了——跟爸爸媽媽一起睡覺。
但這個願望似乎沒有那麼容易被實現,第一天陸尋舟告訴他爸爸很累,想要一個人睡,所以今天你還是跟媽媽睡。
第二天則是徐越拒絕了他,用的理由跟陸尋舟差不多,可事不過三,第三天無論如何他都不配合了。
哪有小朋友不跟爸爸媽媽一起睡的?就算他五歲多了,他甚至撥通了奶奶的長途電話,他要問她,爸爸以前是多大了才一個人睡覺的,不過電話很快被陸尋舟掐了。
徐歸握着隻剩忙音的電話氣得兩腮鼓起來,他控訴地問為什麼,陸尋舟面對徐歸有些詞窮,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你已經長大了,要自己睡了。
徐歸甩了電話,噔噔噔地跑上樓,徐越站在樓梯上攔住他,這是一道避不開的難題,逃避終歸不是辦法。
“媽媽。”徐歸一頭汗跑過來,抱住徐越大腿,遞過去一朵花,他剛剛去花園摘的。
徐越笑了,真是個會讨人歡心的小家夥,他蹲下身問徐歸:“徐歸,你為什麼叫徐歸。”
徐歸回頭看了陸尋舟一眼,答:“因為名字是媽媽起的,而且要等媽媽回來。”
徐越點點頭,又問:“那我回來了,徐歸是不是要改名了?”
徐歸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大聲說:“不改的。”
徐越:“你是陸家的孩子,怎麼可以姓徐?”
徐歸摟住他的脖子,把小臉埋進徐越頸窩裡:“是媽媽的孩子。”
徐越回抱住他:“不改名那徐歸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徐歸又搖頭:“這裡就是家啊。”
“回媽媽的家,好不好?”
陸尋舟終于出口打斷:“不行。”
徐越擡頭看向陸尋舟,他心中有個猜想,但是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