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個人尊嚴,說什麼也不能讓人瞧不起啊,更何況是衆目睽睽之下。
“有啊,我沒有現錢但是我會撈魚我會打獵啊。”辛瑞的話直接讓旁邊的李良女眼睛又亮了起來。
“我家要一百塊彩禮!”還不等杜七兒說話,李良女就急不可耐的說道。
聽到李良女的話,辛瑞還沒有太大的反應,其他圍觀的衆人是一片嘩然。
前兩年,十斤棒子面當彩禮就能娶回一個媳婦。
一斤棒子面合下來也才幾毛錢,一百塊錢能買多少棒子面啊,這李良女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即使現在婚戀市場的彩禮價位有所提升,那也不過是五塊錢到十塊錢。
很多農村家庭得攢上三四年才能攢夠一百塊錢。
杜小兵他娘笑呵呵的說道:“老幫嬸兒,您這是想拿着錢給你家三兒娶城裡媳婦吧?”
雖然杜小兵他娘說的話是玩笑話,但是确實正好戳中了李良女他們的心思。
杜老幫夫妻對自家三兒子杜大志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原因就是杜大志出生的時候,杜老幫和李良女都做了同一個夢,金龍入夢。
在他們倆有限的認知當中,覺得金龍就是皇帝命,現在新國家建立了,沒有皇帝,那就是代表他家泥腿子也能出一個高官。
所以杜大志是杜老幫家唯一一個上完高小的男孩,要不是考不上初中,杜老幫就是砸鍋賣鐵也會讓他繼續讀下去。
不過即使杜大志沒有繼續讀下去,也還是被送到了鎮上的木材廠當學徒。
雖然杜老幫夫妻倆自私自利,對其他孩子苛刻,但是對這個寄予他們厚望的杜大志,他們可以說是不遺餘力的支持。
之前為什麼要把杜七兒嫁到隔壁村,還不是因為隔壁村給的彩禮高,這彩禮能給杜大志娶鎮上的媳婦。
這個時候的城鎮戶口和農村戶口有着本質的區别,根據地區市的不同,城鎮戶口吃商品糧。
對于經曆過前幾年自然災害的人們來說,能吃上商品糧可比靠天吃飯的農村人好多了。
更何況現在是票證時代,所有東西都要憑證夠買,買鞋要鞋票,買酒要酒票,買煙要煙票......
城鎮居民可以領到票,但是農村戶籍的人想要獲得票據那可就十分不容易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城鎮居民在農村人面前有着天然的優越感。
杜九叔那邊聽見李良女的天價彩禮,瞬間生氣的一瞪眼睛,“明天讓杜老幫去挑兩天大糞!”
本來有些高興的李良女瞬間臉色大變,對着杜九叔哀求道:“她九叔,我們家前幾天不是剛輪完嗎?你看這......”
“我看你是青天做白日夢,人販子都不敢要這麼多錢,讓老幫子晚上到我那邊,我好好問問他,這家是他當還是你當!”
杜老幫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蔫頭少語,就連杜九叔都一直以為是李良女撒潑當着家,卻不知道李良女此時心中發苦。
自己好像又把當家的囑咐的事搞砸了,咋整呢?
杜九叔把李良女訓得安靜之後,轉頭看向辛瑞和杜七兒,溫和的說道:“既然決定了轉換定親,那就預備起來,彩禮的事你們小兩口自己商量。”
“不過......”杜九叔嚴肅的看向辛瑞,“你小子剛剛說的話可得記清楚,老爺們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三叔這一脈可不能從七丫頭這裡斷了香火。”
辛瑞心中莫名一涼,自己剛剛似乎應承得有些快,好像還應承了要生孩子。
但是這戲肯定得做下去,要不然杜九叔肯定要收拾自己,于是辛瑞來不及想那些,趕緊端正态度說道:“九叔你放心,這娃落地就讓姓杜。”
辛瑞煞有介事的說道,心裡想着,要是沒有娃,姓不了杜,那可不能怪我。
杜九叔幸虧聽不到辛瑞的心聲,要不然說什麼也會給這小子一榔頭。
杜九叔對着周圍招呼道:“走走走,趕緊回家,休息好了下午好好上工,一個個的,别學那長舌婦。”
被影射為長舌婦的幾個人看見杜九叔的目光朝自己掃來,都慌忙的轉頭朝家裡走去。
而李良女對那盆肉還是賊心不死,正想要轉頭去端肉,杜九叔正好看了個正着,呵斥道:“老幫家的,當初的字據可是在族裡放着呢,你們家要是再沒臉沒皮那就按照字據上說的,銷了你們的戶,趕出村去!”
人群散開,杜九叔一點面也沒給李良女留,他早就煩透了李良女隔三差五的來杜七兒家裡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