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也是因為黑衣人殺人,他二人起了争執,打鬥中衆人趕來,程鑫一個恍神,佩劍削下黑衣人袖子一角,扭過頭,衆人進了屋,看到一屋子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屍體,以及渾身是傷手裡攥着布料的程鑫。
他們便理所當然的将程鑫奉為英雄,幾名弟子不敢上前,卻也是對他鞠了一躬。
程鑫躲在客棧房間的角落裡,聽見街上紛雜的腳步聲和叫喊聲,有人喊不滅天的長老來了!
他當然知道這個“不滅天的長老”是誰——景修哲的大名已經冠上長老之位了。
……景修哲和他爹一起來的!
程鑫突然就不理智了,他蹦起來趴在窗邊,雙目緊緊盯着街上擁擠的人群,道路中間留着一條道路,兩名男子從人群裡走出來,一者白袍飄飄,如仙人降世,一者一身墨藍勁裝,背上還背着一把不起眼的佩劍——這是他爹。
景修哲似乎察覺到那道将他腦袋戳穿的視線了,他循着視線看過去,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高高在上且傲慢地挑了挑眉,将他與程長霖交握的兩隻手擡起來給程鑫看。
“……景!修!哲!”
程鑫快把這三個字咬碎了,怒氣沖上腦門,當即就要跳窗下去抓花景修哲這張臉。随即程長霖也察覺到,擡起頭望去,雙目沉靜若水,在看到程鑫的一瞬帶上笑意。
他道:“小鑫,許久不見!”
程鑫把跨出窗台的右腿收了回去,乖巧地沖程長霖打了個招呼,轉身下了樓。
幾月不見,程長霖發現程鑫長高了不少,幾乎已經高他半頭,有超過景修哲之意,笑着調侃他幾句,又道:“春境此案已經愈加嚴重,不是幾名弟子能受理的了。今日我與修哲來此,也是計劃準備直接将兇手捉拿。”
聽聞此話,程鑫如墜冰窟。不等再說什麼,程長霖與景修哲已經進了客棧,新開了房間,對程鑫道:“這幾日我倆與你同住,你也要小心提防,若有魔族闖入春境,千萬不可強撐。”
景修哲隻敲着桌面,瞧着程長霖接過鑰匙扭頭問他:“你不開一間嗎?”
景修哲便笑道:“我與你同住。”
程長霖輕咳一聲,道:“這是在外面,多少注意一些……”
景修哲便委屈起來了,一副被人抛棄的模樣,接過鑰匙之時眼眶已經泛紅,轉過身上了樓。
程鑫心道裝的實在太過,如此矯揉造作讓人惡心。
随即扭頭便瞧到程長霖長歎一口氣,一副無奈模樣,上了樓,哄人去了。
程鑫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剛要擡腿,身後的桌子噼裡啪啦散了一地,掌櫃哭訴道:“公子,我新換的桌子!”
無奈,程鑫隻得付了錢,還想上樓之際,便瞧到景修哲開了房門,站在二樓便将手中鑰匙扔到掌櫃桌上,道:“掌櫃的,兩間房退了,開一間大房。”
程鑫剛剛坐下,随即又站了起來,他震驚道:“景修哲你說什麼——?!”
景修哲笑道:“怎麼,你爹給你找娘,還不高興了?”
程鑫怒道:“别胡說八道!”
“你爹娶個老婆,你激動個什麼勁,”景修哲接過飛過來的茶杯,笑道,“乖兒還知道給我奉茶了,不錯不錯。”
恰好此時程長霖走出屋來,問發生什麼事,便見景修哲将茶杯遞給他。
景修哲笑道:“長霖,看來程鑫對我還算滿意,已經曉得奉茶了。”
程長霖“噗”一聲笑出來,道:“怕是你沖他說了什麼壞話,他才拿茶杯砸你,哈哈哈!”
程鑫看着樓上二人相處融洽,心中郁悶愈加濃郁。他還記得當時在牢中的夢,景修哲與程長霖成婚,劍光,鮮血——這些都是程鑫所察覺怪異的事情。
他心道:這些莫非要成真了嗎?
程鑫暗道: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