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婉故作不舍:“為何要做這般安排。”祁風清放下筆,坐在椅子上說道:“許多年來,宮中那位一直在向你父母讨要你,你早晚是要去都城的,然城中情勢複雜,你若以你自己的身份去了,便會看不清這世人面貌。你當我的義妹,既可旁觀看個清楚,也不至于過于被人輕視。”舒清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随即舒清婉提筆寫道:“老頭豈不是對我了如指掌?”
祁風清寫道:“自然。”舒清婉一臉鄙夷:“老頭心思夠深。”祁風清寫道:“連我都不過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舒清婉看了看祁風清,随後走到書房的卧榻上坐下,陷入了沉思。舒清婉細細的回想着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祁風清突然出現,想必是領了老皇帝的命令。皇帝多番寫信給舒在野,要舒清婉去都城,封郡主,賜府邸。如此厚恩,究竟是為何?舒在野又為何多番推拒?
祁風清見舒清婉眉頭緊鎖,便知她應該能想到其中關竅。舒清婉細細的想完,走到書桌邊,提筆寫下:“都城為池,我為魚餌。”祁風清看了看舒清婉,點了點頭。舒清婉冷笑一聲,有些頹然。這十多年來,父母對自己的用心栽培,原來是如此用心良苦。
不知為何,舒清婉所有的自信和驕傲,在這一刻全都瓦解了。她自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棋手,沒想到,一朝夢醒,自己隻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那一瞬間,舒清婉像是被抽幹了身上的所有力氣,一下子癱軟下來。祁風清見狀,急急的走到舒清婉身邊,扶住舒清婉。
“婉兒,你可要保重身體。”祁風清溫柔出聲,如綿綿細雨,滴落在舒清婉的心頭。舒清婉半倚在祁風清懷中,苦澀的笑着:“棋子的命運便是無法逃脫,對否?”祁風清沉默了一會:“雖無法逃脫,但可掌握自己的命運。”舒清婉笑了笑:“既入棋局,如何掌握自己的命運。”祁風清将舒清婉扶到塌邊坐下,小聲的說道:“無關世事,但由本心。”
舒清婉靠在塌上,閉眼緩神。祁風清倒了一杯水,端給舒清婉:“切不可過于激動,傷了心肺。”舒清婉接過水喝了一口:“兄長以為我如此脆弱嗎?”祁風清笑了笑:“吾妹心志,堅如磐石。”舒清婉苦澀的笑着:“不求離局,隻求始終能保持這份本心罷了。”祁風清點了點頭:“吾妹所求,便是吾之意志。”
舒清婉看了看祁風清,笑着說道:“不想我們這對異姓兄妹,命運竟是這般相似。”祁風清搖了搖頭說道:“婉兒,你要記住,以後,你叫祁風婉,縱使那位知道,見面時,也不要露出破綻,今日之事,你全當不知,隻做離開父母傷心之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