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檢查完,夕瑤轉而檢查小喜鵲下半身的情況。
在褪下對方的亵褲仔細檢查後,夕瑤猶豫了,要不要說呢?
未婚的女子,名節是多麼重要。夕瑤之前就曾聽聞過有些女子失了貞潔,最後一條白绫自盡,死後也不得入娘家祖墳,隻能葬在野外,做個孤魂野鬼。
可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喜鵲,她早已沒有了開口替自己伸冤的機會,那她受的苦,她的冤屈,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幫她洗清呢?
夕瑤用了眨了眨眼,再睜開,她的心定了。
“記,死者腿部有多處淤青,傷口越長一寸半,寬半寸,約為木棒擊打造成。另外,死者在生前遭到過多次侵犯,下|體呈撕裂狀,有明顯出血痕迹。”
屏風之外,依舊是一片靜默。
過了一會兒,人群中傳出了罵聲,“到底是哪個畜生,這樣對一個姑娘。”
“對,一定要将兇手繩之以法,決不能放任他們繼續作惡了。”
小喜鵲的傷勢驗好了,夕瑤似是乏力,一屁股坐在邊上的泥地上,久久緩不過神來。
又過了一陣,屏風的那頭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夕瑤聞聲望過去,隻見謝雲初伸手遞過來一個包裹。
夕瑤解下羊皮手套,站起身,接過來一看,裡頭是一套嶄新的女裝,還有一整套完整的钗環和梳子。
她頓了頓,說了句,“多謝”,然後轉過身,蹲下給小喜鵲換上衣裳。
一旁的翠珠和海妹見狀,都來幫忙,三人六手,很快将小喜鵲重新梳妝完畢。
這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過,帶動了周圍的草木,仿佛這天地也在為她哀悼。
夕瑤最後看了小喜鵲一眼,然後從箱子中拿出一塊白布,靜靜給她蓋上。
屍身已經勘驗好了,下一步的問題是,還要塟回男方的祖墳中嗎?特别是在剛才已經公開了小喜鵲的情況之後。
夕瑤心中有些忐忑,上前和男方的母親商量。她原打算,若是對方不答應,回頭大不了,就在自己的封地單獨辟出一塊地,用來安葬有需要的人好了。
很意外的是,對方一聽,一口就答應了。“這孩子也是個苦命人,小小年紀,受了這麼多磋磨,想起來都讓人心疼。就讓她和我兒做個伴吧,兩個苦命人,黃泉路上也能結伴說說話。至于我家婆婆那裡,哎,回頭我再去說說吧,總是有辦法的。”
等重新下葬了小喜鵲,回程已是日頭偏西。夕瑤一早就沒吃什麼,中午又錯過了午飯。原本其實馬車上是帶着吃食的,可是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任誰也沒有胃口。
她有些暈暈沉沉地走回馬車,上車的時候,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前撲去。
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隔壁,把她整個人往後拉。
夕瑤原本就重心不穩,在這一撲一拉之間,更是如同一隻風筝一樣,哪邊用力便往那邊栽去。
然後,一頭栽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你沒事吧?”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
夕瑤的頭更暈了,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她本能地伸手,想要借助對方的身體站起身來,然而腿腳卻有些不受控制,眼見着整個人軟了下去。
“夕瑤,夕瑤,你醒醒?”夕瑤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隐約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畔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頭越來越重,視線越來越模糊,夕瑤眯着眼睛,努力湊上前看,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的是謝雲初一張帥氣和慌張的臉龐。
迷迷糊糊之間,她微微擡起了嘴角,“别說,你長得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