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一座寒冷的城池,冰晶錯落在城牆周邊,涼氣習習,寂靜無聲的地方,他的心也莫名沉靜下來,一步步走向那處,卻感覺路途漫漫,無論如何也靠近不了,那道城門好似永遠無法觸碰。
他見此,不由得腳步加快。
不知為何,越走越感焦急,那道城門也越發遙遠。
他微微張口,莫名的哭泣之聲欲出,卻感覺一聲呼喚,将他從夢中叫醒:“小鬼!”
他醒來了。
睜眼,視線模糊,在他身邊隐約有一個紅色的人影晃動,那人說道:“醒了?感覺咋樣?”
他眨巴眼,看清眼前人正是戰場上遇見的魔将——螣邪郎。他吓得立刻從床上坐起來,驚叫一聲:“啊!是你。”突然的動彈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微微作痛,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這時聽到動靜、站螣邪郎身後的赦生童子也露出身形。
見狀,螣邪郎輕笑:“你看起來很精神嘛。”
赤霄聞此,方感覺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而且全身好似輕松了不少,也沒有想象中受傷後的無力感,他好奇地打量目前兩個看起來毫無敵意的魔,遲疑道:“你們……”
說着,話噎在喉嚨,千言萬語,化作一句:“為什麼?”
螣邪郎手指抵着下巴,歪着頭,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這哦,你自己難道不載樣嗎?”輕佻的話語中,帶着笃定。
“……”赤霄沉默了,不敢面對螣邪郎灼灼目光,把頭别到一遍去,“……我不确定。”
“但我們确定。”
堅定的話語,戳中心裡最深刻的弱點。有記憶以來,不曾确定的身份,被第二次見面的魔如此笃定地說出,恍惚中,竟有一種塵埃落定般的輕松與注定。
他輕笑一聲,忍下眼中的淚,倔強頂嘴:“你們又沒有證據。”
“哦,想要證據?可以啊。”
輕松的語氣,好似平常事一般說出,卻讓在場另外兩人不由側目。
赤霄單純驚訝他竟然真的拿的出證據,而且聽起來很輕松的樣子。而赦生童子不明顯不一樣,螣邪郎也注意到這點,一邊擡手,暗中安撫了緊張的小弟,一邊說着:“不過不是現在,魔君要見你,來吧。”
“哦。”
赤霄乖巧下床,在赦生童子示意下走在兩者之間,此時才發現自己原是處一間牢房,不過比他上次的好多了,還有床鋪、桌椅、燭台什麼的。
他們也沒有給自己加上手铐什麼的,隻是封住了他的内功,然後就這樣讓他好像在自己家一樣走,路上不乏遇到魔兵,皆對面前的螣邪郎畢恭畢敬,他感歎魔界軍紀嚴明,又感覺理所應當。
很快來到魔君閻魔旱魃面前,同時他也見到了先前送他一掌的六先知之一鬼知。而那名看起來飽經滄桑的老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明顯表現出了震驚的情緒,雖然很快掩飾,但還是暴露在三人面前。
螣邪郎:“魔君,人已帶到。”說完,人自覺退至赦生童子身旁。
魔君高座,首發三角,雙耳呈尖。青藍的鬼霸面孔、雙臉頰生有兇利外牙,剽悍尖銳的目光打在赤霄身上,讓他汗毛直立。
魔君說道:“鬼知,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