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知應下,毫無遲疑、對赤霄甚至不再多給一絲目光,匆匆離開。
赤霄:我的錯覺嗎?怎麼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不過……為什麼?
赤霄望向上方的魔者,感受到後方的螣邪郎與赦生童子嚴陣以待,暗地裡咽一口口水,雙唇微張,又不知如何開口。
片刻,魔君開口:“你們也下去吧。”
赤霄些微驚訝于魔君對他的重視到如此地步,但餘光中,赦生童子好似萬年不變的臉上竟出現慌亂的神色,螣邪郎挑眉,拉上不安的小弟,退下了。
兩兄弟離開,大殿上僅剩下他與魔君兩人,感受到魔君毫不掩飾打量他的視線,他更緊張了,不敢率先開口,偏頭看着一旁鬼火搖曳,一時寂靜地可怕。
半晌,魔君道:“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言至此,赤霄有些心虛,道:“我失憶了。某些方面來說,不清楚。”
“嗯?”
赤霄擡頭,見魔君危險地眯眼,連忙解釋:“我了解到的,身上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很莫名其妙,所以我也不确定。”
“給你機會說明。”
“……”某些方面來說很好說話?
赤霄一開始仍有些遲疑是否全盤說出,但想到蠹魚孫的話,還有目前為止異度魔界的态度,他選擇了坦白,開始對自己的經曆娓娓道來:“我有一封家書…”
從樹林中蘇醒,到前往琉璃仙境。
他一邊琢磨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一邊暗戳戳觀察魔君的态度,但道行相比對方還是太淺,一旦他因此說得模棱兩可,魔君可怕的眼神一掃,讓他心驚膽戰乖乖配合,但也因此錯過了魔君對他愈發怪異的眼神。
盡管如此,也許是無心之失,也許是覺得無關緊要,又也許是故意為之,有些細節他并沒有說出。
奇異的是,魔君旱魃全程除了對赤霄偶爾的偷工減料有所不滿,也并沒有另外為難于他,而是耐心聽他說完,随後大手一揮:“本座明白了,你可以下去了,去找赦生童子,還有,叫螣邪郎過來。”
赤霄:……?我們很熟嗎?您老人家怎麼使喚得我這麼順口?
見赤霄發愣,魔君威吓般低吟一聲“嗯?”
“啊,哦!”下意識般,赤霄急忙竄出大殿,轉角就見到了等候的螣邪郎與赦生童子,他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磕磕絆絆地說出閻魔旱魃的命令。
兩魔看起來并不驚訝,螣邪郎擺手:“去吧,我一會去找你們。”說完就進去大殿了。
赤霄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的縫隙中,然後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赦生童子。
赦生童子似有所感,也轉過頭來,好像隔着眼罩看着他,然後挽住了他的手臂,把人往赦生道的方向拖,赤霄不知如何是好,也就半推半就由着他。
路上又遇到魔兵時,二人還是那個親密的姿勢,赤霄有些害臊,想掙脫,但赦生童子力量非常,一時撼動不得之下也就放棄了。
而赦生童子,面對魔兵的行禮,赤霄的掙紮,他不發一言,面不改色,隻是腳步不停,步伐不變,堅定且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