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赤武眼底的,是螣邪郎和赦生皺眉擔憂的臉:“怎樣,感覺如何?”
赤武腦袋昏昏沉沉,看看眼前兩魔,瞳孔微顫,抿了抿嘴,隻道:“沒事。”
随後,他扶着腦袋從床上撐起身來,揉揉太陽穴,低聲問道:“頭好痛,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是什麼時候回到魔界的?”
他的話,無疑揭露了記憶依然缺失的現況。螣邪郎和赦生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見凝重和失望。
螣邪郎快速收拾心情:“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是另外一個人鶴唳丹心,對此,你有什麼印象?”
剛好赤武的頭痛症狀稍緩,看向一臉嚴肅的螣邪郎,似是被他如今的表情驚到,眉頭微挑,低頭思考一陣後點頭:“好像有一點印象。”
“是赦生帶我回來的,”他接着說道,看向赦生,努力回想,但又說不出後來的事情,“然後在牢房……斯……”
正說着,他的頭又痛起來了。
“先别想,”螣邪郎伸手放在赤武頭上,法術檢查他的身體狀況,臉色變得更加沉重,“想不起來就别勉強,我叫醫座來看一下。”
螣邪郎站在赦生身後,給了他一個眼神。
“嗯。”赤武點頭答應,目送螣邪郎火急火燎地出去後,轉頭望向正在為他擦汗的赦生,安慰般笑笑,“我沒事的,别擔心。”
赦生聽到他的話,擦汗的手放下,說:“此事古怪。”
螣邪郎的法術不會有問題,但還是沒能恢複記憶,這怎麼叫魔不擔心?
赤武無奈:“說不定隻是暫時的,過幾天就好了。”
赦生隻道:“變數,令魔厭惡。”
“唉,你呀……”他的堅持,總是令人無言以對。
“大夫來了。”螣邪郎此時推門進來,身後跟着大夫。
赦生見狀,從赤武的床邊離開,為大夫留位置。
魔界的大夫診視手法和苦境差不多,把赤武的脈搏、瞳孔、舌苔什麼的全部檢查了一通,得出的結論是,氣虛力弱,靜養便可。至于記憶方面,他在赤武天靈發現有舊傷,可能與外部沖擊有關。
“嗯?”
他的話,成功讓螣邪郎和赦生都盯着赤武的腦門瞧,瞧得赤武如坐針氈,連忙問道:“沒其他了吧?”
“沒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赤武馬上就把大夫請走了。不出意料,将至的是一場“興師問罪”。
“什麼時候受的傷?”
“我也不知道啊……”
“奇怪,居然一直沒發現。”
“哈哈……”
幸而此傷早已痊愈,不然又免不了一番喝藥了。檢查完病理上的可能,講回正題,螣邪郎和赦生一前一後坐在他的床邊,問:“之前消失的記憶,一點也沒想起來?”
赤武撓撓臉:“硬要說的話,小時候是黑頭發,這個算不?”
螣邪郎甩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你覺得呢?
赤武眨眼:确實沒有嘛。
“啧,算了,先看看吧,說不定過兩天就好了。”螣邪郎放棄追問,從床上起來,走到桌子那倒水。
赦生趁隙問:“我找到你時,遇到的人是誰?”
“他哦……”赤武正猶豫要不要嘴硬一下不承認時,螣邪郎插嘴扼殺了他的顧慮:“奈落之夜,宵,他騙了女後和夜重生那次,救下的朋友。”
“哼。”聽到這個答案,赦生明顯不悅地哼了一聲。
“安怎?不信?”螣邪郎笑笑,把倒了水的杯子遞給赤武,“我都和你說過了,何必再問一次。”
“确實是他。”都被認出來了,就沒隐瞞的必要,赤武接下茶杯,喝了一口,奇怪他們的反應,“怎麼了嗎?”
話剛說出,就迎來了赦生異常不滿的瞪視:“你,想跟他走。”
“額,那個不是我。”赤武企圖掙紮。
螣邪郎添油加醋:“現在确實,但等記憶回來,就不好說了。”
“……”
“說到宵,我想起來了,”螣邪郎手捏着下巴,“鶴唳丹心認識他,這是為什麼?”
赤武:“不知道,也許,鶴唳丹心确實認識他吧。”
“你冒頭不久,但宵,根據情報,和你出現的時間差不多,”螣邪郎切入重點,眼神在赤武上下掃了一圈,“你和鶴唳丹心的記憶并不共享,他為何會認識宵?”
螣邪郎的眼神看得赤武後背發涼,他強裝鎮定:“你的意思是?”
“或許,當你還是“赤霄”時,鶴唳丹心在你沒感覺的時候,短暫奪舍了你,并認識的宵。但在你接觸魔界之後,一直沉寂,所以不認識赦生。”
奪舍,這兩個字觸動了赦生,他放在被單上的手,不自覺地抓緊。赤武倒是不以為意,見他如此,伸手拽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靜,并提出另一種可能:“或許,他說不認識赦生是在說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