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吾對你的了解,事情沒這麼簡單。”銀鍠黥武不反駁他的說法,隻道,“不解釋一下嗎?”
螣邪郎面不改色:“沒什麼好解釋的。”
說完他轉過身去看着仍在儀式中的赤武,他是背對着他們下的血池,是以銀鍠黥武并沒有看見他的樣貌,不然可能沒這麼簡單善了。
但總歸是瞞不住的。
“黥武,你有怨恨過自己的出身嗎?”
受人指點、不明不白的身世。
“……”銀鍠黥武被他問得一愣,眼神不自在地四處瞥了一會,最後低下頭,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螣邪郎說不上來,他一向以自己的身世而驕傲,黥武與赤武的過去,他沒體驗過,不明白那種心情:“沒什麼,有感而發罷了。”
随後,他又說道:“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将他帶來這?你去看看他的樣貌就知道了。”
銀鍠黥武不明所以,走上前去看赤武的樣貌,看清刹那,驚地他後退好幾步:“他…他……”
“很像某位大人對吧。”螣邪郎從背後出現,按住了他的肩膀,陰恻恻地說道,“所以我将他變成我們的小弟了。”
“是我們的,還是你的?”銀鍠黥武直接拍掉他的手,看到他的笑容就清楚他沒憋好事,“這件事情,你怎可擅自做主?”
“加個名字而已,吾作為繼承者還是能做的。”螣邪郎臉上滿滿的不懷好意,“魔君已經全權交我處理了,你生氣也沒用。”
“螣邪郎,别當我是白癡,這隻是加個名字的事情嗎?”他的态度,徹底惹怒銀鍠黥武,“你這是不将吾父放在眼裡。”
這個與父親七成相像的孩子,八成與父親有關,不問過父親,就把他的名字寫到叔叔玄影名下,何等目中無人!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一向很尊敬朱皇。”螣邪郎雙手抱胸,但表情并不似他的語氣那樣誠懇,“隻是,你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嗎?”
“黥武,你有怨恨過自己的出身嗎?”
黥武,你清楚自己的出身嗎?
他是父親與外族女子所生,自記事起就被父親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他以自己是父親的兒子為榮,以繼承父親的血脈而驕傲。
但是,在别人對他的出身指指點點的時候,對他的血脈明嘲暗諷的時候,對他的母親嗤之以鼻的時候,他真的沒有怨過嗎?
他為什麼不是純正的異度子民?
“你想說什麼?”銀鍠黥武握緊了拳,好像隐隐猜到了。
聽到他的話,螣邪郎的眼神銀鍠黥武轉到赤武身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和赦生經曆過的,吾不會讓他再經曆一次。”
不論他是誰的兒子,誰的兄弟,從現在起,他都是絕對的純血,沒人可以質疑。
“你……”他的态度,令銀鍠黥武愕然,反駁的話在腦中轉幾個來回,最後竟是一句也說不出。
但最後,他還是做不到對父親的血脈視若無睹,說:“此事,我會詢問父親,如果他是純血,你必須要為今日的行為道歉!”
“哼,當然。”螣邪郎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亂來,如果能拿出令他心服口服的證據,他當然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兩魔至此陷入沉默,天魔像下,屬于赤武的魔魂儀式仍在繼續,淹沒在血水下攤開的手,在誰也沒察覺的時候,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