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赤武笑着點頭,攥緊的手指逐漸松開,但心内的不安,卻是愈發滋生。
他,有不好的預感。
于是,不管是為了這個虛無缥缈的感覺,還是為了調查自己的身世來曆,他向九禍魔君申請了獨自出任務的權力。
“嗯……”九禍對他的要求,略微沉吟了一會,道,“你一個人嗎?”
赤武以為她擔心自己的能力,補充道:“螣邪郎有說,若有必要,吾可以向他求援。”
“既是如此,那你去吧。”九禍允許了,隔着帷幕的目光沉靜地不可測。
得了允許,赤武領命退下。
出了大殿,神奇地再次遇到了赦生:“你怎麼在這?”
他就算是不去幫襲滅天來,應該也去看看吞佛童子才是。
“你要獨自出任務?”
“安怎?這麼不放心我嗎?”赤武看出他的擔心,但不明他的擔憂何來,他看起來有這麼靠不住嗎?
他嬉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螣邪郎和女後都答應了,不會有問題啦。”
赦生淡淡瞥他一眼,似是有些嫌棄他的不着調,輕輕了口歎氣,道:“吾在魔界等你。”
需要幫忙,随時開口。
赤武聽出他的未盡之意,一時間,無奈多過感動。
該說不愧是兄弟,他對此事的态度,和螣邪郎一模一樣。
赤武絕對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來去了。”
簡單打過招呼之後,他就堂而皇之地離開魔界了。
至于樣貌,自然是之前用過的假身份——鶴唳丹心。
好在,鶴鳴丹心和鶴唳丹心的名字都沒有多少人知曉,這個模樣也沒多少人認識,不然被玄宗的老道蒼察覺,保不齊又要被抓走了。
沒什麼易容經驗的赤武,以水面作鏡觀察半天,感覺和上次模樣差不多,就啟程前往琉璃仙境去了,目的,自然是找人幫忙咯。
“屈世途,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你你你……”突然出現的少年,驚得屈世途連連後退,知道來者真實身份的他,胡子差點飛起來,“你來幹什麼啊?”
“哎呀呀,别緊張,我沒惡意。”看他的反應明顯是猜到自己的身份了,但鶴唳丹心對此并不在意,搖搖手上的折扇,歪頭看他,“我隻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而已啦。”
“這……”屈世途深吸幾口氣,心有餘悸地向他身後張望,“應該就你一個人來了吧?”
“放心放心,就我一個。”應該。
“好吧好吧,”屈世途摸摸胡須,決定放棄思考他的話是真是假,“你想打聽誰的下落?”
“慕少艾。”
“……”一來就是王炸,屈世途扶額,重新思考,眼前這個輕狂少年和乖巧赤霄之間的關聯。
“怎麼了?有問題嗎?”鶴唳丹心笑笑。
那個笑容,仿佛讓他幻視到了某個白頭發的人。
生活不易,屈世途歎氣。
于是,鶴唳丹心得到了慕少艾如今據點的路觀圖。
又名思稀草的慕少艾,這段日子一直忙于夜重生的事情,由于他一直針對宵,思稀草終于忍無可忍,設計奪走了邪之刀,将夜重生殺掉。這才有機會和宵說明了赤霄變成赤武,被玄宗所擒的事情,正想帶人去探視,又出了赤武逃獄的事情。
他擔心赤霄被傷害,覆面保護,同時讓宵去找人。不料正面撞上赦生童子,雖然魔界沒有事後追究,但也擔心魔界會找上門,又搬了一次家。
才歇腳不久,又出了天現異象的事情,于是開始着手此事。
思稀草一陣忙前忙後,發現他竟然比當慕少艾的時候還忙,覺得不可思議。思前想後,明白一切都是某個死小孩引起的,發誓再見到人的時候,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頓不可。
“喲,初次見面,思稀草,我是鶴唳丹心。”
彼時,思稀草剛和弦首探讨完天荒不老城和詭齡長生殿的事情,又去救治了被吞佛童子背刺的一步蓮華,回來時,正好撞見鶴唳丹心找上門,和宵叙舊。
看見他出現,少年的臉上是陽光的笑容,和不眠不休幾天幾夜的老人家思稀草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用了幾息的時間反應面前人的身份之後,思稀草徹底爆發:“你還記得我啊,死小孩!”
鶴唳丹心吓了一跳,蹭地一下躲到宵的身後,完全沒有跟上他的腦回路,用并不小聲的音量向宵抱怨:“是誰惹到他了?”
宵也不能理解,勉強理清思緒後,回答:“吾不知,隻知道他最近在忙異象的事情。”
“哦,莫怪。”這個他還是清楚的,其中之一還是和吞佛回歸同時發生的事情,“異象的事情确實很令人頭痛。”
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思稀草恨得牙癢癢:“别說得好像和你沒關系一樣啊。”
“嗯?和我有關嗎?”已經是魔界皇室成員的赤武,披上鶴唳丹心的身份,提及此事臉不紅心不跳,“鶴唳丹心隻是一個江湖散人而已。”
鶴唳丹心是鶴唳丹心,赤武是赤武,兩者沒有任何關系。
“……”厚臉皮的模樣,看得思稀草無言以對,本就不多的憤懑,也消失殆盡,“是是是,所以大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提及正事,鶴唳丹心也收起了玩鬧的模樣,正色道:“我想一見蠹魚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