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這妖獸性情如何,就算她未去過妖界,但卻也聽過說妖獸最善蠱惑人心,若這隻是它的陷阱,隻是為了迷惑她而制造出來的假象,屆時若被它得逞後自己又該如何?
二來她也不清楚這樣的地方是否有什麼禁制,若是貿然動手,恐惹上事端,雖然心在的她也沒什麼可失去的,除了這一條命,但是還是小心謹慎一點來的好。
正當青越還在猶豫的時候,那妖獸的嗚咽聲再次響起,但聲音卻比之前聽到的都要小了許多,即使此刻她靠的這般近卻也不如最開始聽到的那般清晰了。
她意識到這妖獸怕是要不行了,再看去厚厚一疊的落葉就這樣積壓在它弱小的身體上多久了,現在的它連動着掙脫都不能,剛想放下的手在此刻再次擡了起來。
幾息後,青越還是将手落在了那一疊枯葉上,輕輕地将壓在小妖獸身上的重擔拿開,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到,嘴裡也是溫聲安撫到:“我輕輕的,你别怕啊。”感覺到小妖獸的身體有些顫抖,青越手上的動作更是輕了幾分。
無論這是不是陷阱,但之前她落入淨海中,原本已經快要沒了意志和力氣去抵抗那布遍周身的痛楚,就快要放棄時,她聽到了應該是這妖獸發出來的嗚咽聲,在她無法說話的時候,她覺得那或許是在替她出聲。
這道聲音成功的分散了些他的注意力,彼時就連痛都好像減少了幾分,現在再次聽到同樣的聲音,不管怎麼說,她都欠它一句“謝謝。”
至于其他的,之後再說吧,更何況她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這樣的虛無之地,放眼看去好像就隻有她和這妖獸兩個活物,唯一有點可能的樹,也不知道枯死多少年了,她隻能寄希望于這隻妖獸了。
雖然心裡不斷想着,但她手上的動作确實輕而穩的,不多時,那妖獸身上堆積的枯葉也被它清理幹淨了,妖獸的嗚咽聲也明顯要比之前強了些,但卻還是緊閉雙眼,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樣子,若不是它發出的聲音以及那随着呼吸不斷起伏的小身軀,青越幾乎都要以為它和這樹一樣,沒了聲息。
做事就做到底,既然都有了開頭,其餘的青越也就不在乎了,察覺到自己手有些涼了,她剛想運轉法術,卻發現即使她之前所受的傷痛都恢複了,渾身也沒有不适感,感覺力量充盈的她在此刻去無法運轉法術。
或許不是此刻,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或許是在這裡她無法運轉法術,輕輕歎了口氣後,她也沒再多糾結,既來之則安之,現在還是先把這隻妖獸抱離這裡吧,免得這樹上剩餘的枯葉不知何時又掉落下來,眼前的小身軀可承受不了了。
她伸出手放在嘴前,哈出一口熱氣後,雙手再不斷摩挲,察覺到手心處傳來些溫熱的感覺,她才再次向那隻妖獸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起來,好輕,小小的一團,這是青越唯一的感覺,剛才沒抱起來的時候還沒有感覺,現在将它抱起來,它就這般乖乖的躺在她手掌中,墨色的小身子剛好将她的掌心鋪滿。
都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久了,但這妖獸周身的毛發卻還是幹淨柔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樣髒,也不知道是怎麼打理的。
看起來還是隻小幼崽,青越在心中想到,這讓她想起來以前爹娘還在的時候,也是說她剛破殼的時候是小小的一隻,一隻手都能握得住,但現在……
想起這些現在的青越也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記得以前的自己好像是有傷心的,但傷心究竟是什麼樣的,現在的她也不知了,不再去想這些事,她環顧四周後,想了想後起身朝着剛才來的方向走去,盡量遠離這棵枯樹。
妖獸也很配合的安靜待在她的掌心中,仍是那般不輕不重的嗚咽着,此外再無其他。
走到另一端後,看着靠近岸邊清澈的水,青越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她隻能盤坐在地,将小妖獸放在她的裙擺處,就這樣閉目養神起來。
剛才接着來回走動的功夫,她已經将這塊不大的地方看遍了,真的就如同最開始看到的那樣,除了枯木落葉外就隻有她和這小妖獸兩個活物了。
但沒過一會,青越又睜開眼,低頭看了看仍蜷縮在她裙擺上的小妖獸,也盼望着它能早點醒過來,看看能不能從它口中問道些答案。
向上看了看仍然是一望無際的暗色流轉銀色光暈,和之前看到的完全沒有任何區别。
又想了想後,她有些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搭在小妖獸的爪子上,試圖用一些力道看看能不能将它喚醒,試了幾次後妖獸給出的最多的反應也不過是爪子微動,而後發現躲不開這樣的觸碰就好像是妥協了般,任由青越時不時的戳戳它,沒再給出更多的回應。
她有些無奈,看來這下是真的隻能等這小家夥自己醒來的,她收回手不再去打擾它,接着向剛才那樣閉目養神起來。
這裡沒有時間的參照物,青越也不知道這裡的光陰流速,她隻能這樣靜靜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她察覺到指腹處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以及那原本壓在裙擺的重量消失不見了,她有些欣喜的睜開眼,朝手指的位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