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關于她的轉折點。
若是她不願相信,那或許就會落得和那夢境一樣的結局,終為他人做嫁衣,若是她相信,那邊就是難得的一線生機。
好在她最後選對了,她也成功脫離了天道的掌控,跌入淨海,步入虛無。
但這一切她也隻是在心中所想,現在她沒法開口對山南和葉明軒說,甚至于将這件事告訴無規都不行。
既然她确定了這一切的背後都有天道的影子,那等她将話說出來的一瞬間,無論是無規亦或是山南等,隻要聽過她的話,腦海中閃過關于那些的念頭,或許都會被天道所察覺。
正如之前觀言告訴她的那樣,天道無處不在。
而她和觀言卻不一樣,他們來自虛無,那是一個不被天道管轄的地方,所以他們才能這般自由。
現在唯一能與她談論關于這些事情的也消失不見,隻留下一截枯木,讓她不知年歲的等待。
“也不知他何時能醒,總歸算是我欠他一場。”青越正是這樣想着,耳邊就傳來了一句她想說的話,擡眼望去,隻見山南有些苦澀的望向她洞府的位置。
青越也是如此,也不知觀言何時能出現,在南海秘境裡的一切,觀言最後回望她的眼神,她看的分明,裡面有她,因為觀言的犧牲,才得以破除那孽障,這也算是她欠觀言的。
也不知觀言何時才能回來。
想到了觀言,青越周身的氛圍也多了些低迷,隻低頭看向那截枯木,指腹輕輕摩挲着。
許是為了活躍此刻的氣氛,葉明軒倒是笑了兩聲,随後安慰道:“總會醒的。”
有些幹巴巴的一句話,但卻莫名的戳中了山南和青越,或許是因為他說的真誠,也或許是因為在此刻他們三人算得上的着人界最為親近之人。
親近之人說出來的話語,無論安慰與否,總歸能多了幾分信服。
葉明軒伸手撓了撓頭,端起杯盞一飲而盡,随後看向山南開了口,“師姐,無論是你何身份,但從那年師父将我帶回山上,我叫你的第一聲起,你就是我的師姐,此生都是。”
“我也從未覺得你與旁人有何不同的地方,若硬要說,那便是你待我總是多了幾分耐心,所以旁人的話你别在意。”
葉明軒這話說的誠懇,他也是真這麼想的,剛才山南在講述自身故事的時候,他能察覺到那些言語中含帶着隐隐自卑的味道,或許真的就像山南所說的那般,因為還在孩童時期就就收到過一些惡意,也或許是因為旁的什麼,但那些都不重要。
他隻需要知道山南是他的師姐就好。
青越也調理好了情緒,順着葉明軒的話沖着山南點了點頭,說:“師兄說的沒錯,其他的并不重要,我們隻知道你是我們的師姐就好。”
“你别在意。”
看着面前兩雙澄明的眼睛望着她,以及二人言語中的确定時,山南笑了笑,心中像是有什麼在不斷翻湧,讓她原本正在平穩跳動的心好似在突然間就多了幾分力道,那是一種滿足的脹感,這感覺并不壞。
眼眶也微酸,好似有什麼情緒急待流露。
其實他們說的并不是多感人肺腑的話語,嚴格說來,甚至算得上是有些平常和普通,但就是這樣的話語,卻是最打動她的。
在這樣一個有些平常的雨天,幾盞清茶,幾句安慰,卻如同礫石般破開了她的心房。
其實就這樣也就足夠了。
山南垂眸,将那些翻湧在心間的情緒壓了些下去,也順帶着将眼眶中的濕潤感掩去,而後伸手幫她們添茶,隔着袅袅上升的霧氣,三人彼此看着,笑意掩飾不住。
“好。”
山南答應道。
山間的雲霧合着雨汽缭繞在周身,那些平日裡飛在這其中的鳥類也好似避雨去了,此刻顯得這處多了些空曠與寂寥,既然如此,那這樣的天氣或許正需要一些故事來豐盈,也好讓這場雨不再那麼孤獨。
葉明軒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或許是這時光正好,也或許是剛才山南給他的勇氣。
杯中的清茶被一飲而盡,好似在為他壯膽,也在為他有些幹澀的喉嚨帶去一抹潤意。
他也開了口。
青越聽着他的聲音,好像也還是平常與他們相處時那帶着些許吊兒郎當和漫不經心的意味在其中,但也好像多了些什麼。
葉明軒說:“鐘鳴鼎食,這或許在人界許多人的眼中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生活,但這些對于我來說,卻如同枷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