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是嗎，在下李一清。”李一清眼前又是一亮，這位姑娘也是格外貌美呢，柳心情好，現下也是格外溫柔地對着她笑。

秦荼沉默了片刻後才繼續：“蒼岩族圖騰确是女娲，有說風姓本就是女娲所造的，蒼岩族乃女娲後人，不過缺少記載，無從考究。”

她身後的柳略帶笑意地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問：“沒想到阿荼還記得這個名字。”

秦荼頓了一秒，還是扭頭溫和笑着：“我記性向來不錯。”确實不錯，這是柳當年随口取的名字，用以在凡間行走，不過……那已經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秦姐姐。”初一突然出聲喊她，很是順手地挽過女子手臂，“風族長似乎在向我們招手，我們過去吧。”

秦荼回神看向已經結束了祭祀舞步的傩壇，精壯的男子對上她的眼睛，招手示意。

“秦莊主，李道長，還有諸位，請随我入座。”風苔帶着幾人在長桌兩側坐下，立馬有人過來為幾人滿上美酒，風苔舉起酒杯遙遙相敬，“諸位遠道而來，在下沒什麼可以招待的，隻有些濁酒接塵，還望不要嫌棄。來，風某敬諸位一杯。”

秦荼嗜酒，可這會卻看起來沒什麼興緻，稍稍沾唇便挪開，“風族長有事直說便是。”

“秦莊主是爽快人，那我便直說了。”風苔微微一笑，“是這樣的，秦莊主知道我蒼岩族的傩器女娲石百年前就被盜了這事兒吧？”

“……”秦荼稍微擡起眼，覺得事情越發鬧心起來，“知道。”

“女娲石是上古神器，也是卿否姑姑持用的法器。自從法器被盜後，這些年來我們求雨再不成功，我阿爸也試過找回來，終究是沒有後文。”風苔向秦荼幾人認真抱拳，“還望諸位能助蒼岩族尋回寶物。”

秦荼不是很想幫忙，皺眉思索片刻後卻還是放棄般問，“報酬呢？”

“族内還有一對三百年的情蠱，百年前的東君大人就是靠我們族内的情蠱獲得了心愛的人的歡心，絕對好用。”風苔很自信她們不會拒絕自己，畢竟情蠱在市面上一直是搶手貨，據古書記載，神明東君就曾降臨于此讨要了一對情蠱，“另外還有岩心草、吞龍膽、奎八血等藥材，我們确是希望可以找回女娲石。”

“呵……”秦荼眼底出現一絲嘲諷，沒說這條件合不合她的心意，反而看了眼還挽着自己手臂的黑衣少年，“小初一，你覺得呢？”

“秦姐姐不想接那便不接。”初一也不是什麼古道心腸的俠義之士，見着有人需要幫忙就上前的，更何況……這條件并不吸引她。

要是“情蠱”真的那麼好用……初一無意識地看向秦荼略顯淡漠的側顔，腦海裡閃過一些紛雜的東西，不足成篇，也算不得什麼想法，隻是完全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她。還有她那句——“何必情蠱”。

柳卻在認真考慮這件事：“我倒是覺得可以一試。阿荼你不是一直喜歡收集些罕見藥材麼？”

秦荼看起來沒興趣，“不了，我嫌累。”

柳笑吟吟地道，“無妨，我可以幫……”

“那我們就應下來罷。”初一迅速接道，“秦姐姐你身子還需休養，就不勞你費心了。”

秦荼私心不想摻和進來，但是她們不知道其中辛秘，看起來很是積極，秦荼揉了揉眉心：“也行，看你自己。”

李一清本就是受邀幫忙，順帶參加祭祀活動，這會自然地将傩面按在初一腦袋上，笑：“那我們一起吧，也算有個伴。初道長意下如何？”

“嗯。”初一應着，卻在偷偷觀察着秦荼，她總覺得秦姐姐這樣子像是知道些什麼……說來，秦姐姐的師父和這地方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可能确實是知道些東西的。

隻是不願提起罷了。

“話說那年是蝗災四起，久旱不雨……路有遺骨，那叫一個慘烈啊。”年老的長老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似乎在回憶些什麼，她面前是不明祭祀含義而隻當是節日的孩童，嬉笑着啃着果子：“阿婆，您這故事講了幾百遍了，還講呢？”

另一人接話道：“後來是不是大巫姑姑從天而降，翻山越嶺找到女娲石，曆經神明考驗最終感動上蒼手持女娲石求雨成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再說了阿婆你有沒有見過大巫，怎麼知道的？”

“你……小兔崽子，我講的都是真的！”阿婆氣得直跺拐杖。

“好好好——都是真的！話說阿婆你知道江南傳過來的的絲綢布料嗎？聽說那邊的姑娘全部都是穿這些東西，個個都金貴得很，這是真的嗎？”

“小兔崽子們，别霍霍你們阿婆了，到你們阿媽阿爸那去，去。”風苔趕巧看見了，驅逐衆孩童，扶着老人站起來，“阿婆，您請過來主持吧。”

不料那個阿婆顫巍巍地剛走兩步，看到他身後的衆人便立馬停住了腳，仔細地湊近初一一點，遲疑問，“你……我是不是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