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隔閡仍然存在于我們兩個人中間的位置,一則詛咒或是巫術般環繞着旋轉如同被固定在原地的星球,我應該用多少燃料才能讓我們之間的問題恐怖的在被解決之前就戛然而止?
一場肉/體觸碰的纏綿、肮髒交換口水的親吻、午夜的噩夢驅逐、溫暖的身體、沒人會信的誓言,似乎每一個都不是最完美的辦法,男人的身體還與我的嵌合,如果再多上幾秒,我怕是再也講不出任何話來了。
戴着婚戒的手交叉着出現在眼中,吉米總是喜歡把訂婚戒指與婚禮戒指分别戴在兩隻手上面,我一眼就看到了繞着他無名指的銀色泛光,銳利如同寶刀出鞘,故意提醒我要想起來自己曾拿着錘子在上面刻出自己首寫字母一樣的回憶,卻弄巧成拙的讓我莫名的生出脾氣。
我曾經對他這樣用心過。
一則恥辱的提醒像是耳光一樣打在我的臉上,我從來不願意思考付出究竟會不會有回報,又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模仿起奧利維托在《亂世佳人》片場炫耀着展示過的柔術招式,手肘向後一推,吉米毫無防備的身體就像是被地心引力吸引而墜落的蘋果一樣摔在了身後的牆壁上面。
一切發生的這樣迅速,我聽到了他在悶哼一聲後再也無表示的眨眼聲音,用水杯緊緊貼着牆壁一側似的期盼着會發現更多了不得的反應,可除了我執意的倔強與吉米的凝視以外,這裡再也沒有什麼其它的東西存在了。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嗎?他撞到了自己的頭嗎?他會痛嗎?他會像是我在這一刻一樣痛嗎?
他不會的。
我迅速給自己的問題找出了答案,不知道是否應該怪罪的坐在了床尾一側,靜靜地與吉米共享這片讓人想要尖叫抓狂的安靜氛圍,幾乎敢發誓,在這漫長的時間裡,我已經洞察了漂浮在天空最高處的月亮随着時間滲透在房間内的光線緩慢移動的全過程,直到吉米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來到了我的身邊。
“洛尼。”他輕輕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作為安撫我情緒的陪伴,又在停下不久後感受到不舒服似的移動着想要避開突出的骨頭,卻怎麼也無法找到一點兒柔軟的地方。
瘦弱令他的影子變得無比巨大的展現在身邊一側,站立的男人很快便因為擔憂蹲了下來,雙手握着我的,他仰視我,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有很多責怪要講出,但最後的最後,他卻隻是低下頭親吻了無名指上面的鑽戒,着魔一樣笑着說:“洛尼,這是想想就令人激動的現實,我曾以為,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親近。”
“親近?”我失去了再一次發出進攻的力氣,無奈的搖着頭時反問他:“吉米,我們哪裡算得上說親近呢?那些哲學書上面都說人們會選擇和自己相似又不相似的人走進婚姻,我相信這是真實的結論,因為我知道我們并不相似。”
“嗯,你說我們的長相嗎?那确實不太相似。”
吉米故意混淆我的無助,伸出手像是給寵物瘙癢一般摸了摸我的下巴,眼眶彎彎的得出結論道:“你是這樣美麗的女孩,我從沒告訴你過,但當你像是現在一樣靜悄悄地看向我,眨動着這雙眼睛的時候,我總是會覺着自己被一種溚德林的巫蠱給套的結結實實,這輩子也不想離開。”
“可是你離開了呀。”
吉米的話語令藏在身體中每一寸角落的委屈都湧了上來,這種類似知道這個人會無條件接受我的依靠才順利被展現出來的任性說辭伴随着眼淚流下的軌迹一起,可這實在太愚蠢了些,我怎麼會縱容自己到達如此向男人索求說法的地步?
第一次出現在人生中的不受掌控事情發展令我打起冷顫,可嘴巴卻比我更加愛着吉米,用擠出喉嚨的聲音問他:“如果你說你愛我的話,為什麼又要在紐約警局的那一天離開我呢?我從不想要參與進那些該死且欲蓋彌彰的澄清計劃裡,我被吓壞了,但是身邊沒有一個人能夠懂得這些,就連你也是一樣的。你離開了我,接着,我一個人在塔屋醉醺醺的度過了聖誕節,而你呢?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哪裡。”
“你真的在乎這些嗎?洛尼?”望向我的暗綠色眼睛亮晶晶的,吉米并不着急對我的問題展開解答,他看向我,就像是在确定我也真的愛他一樣充滿期盼。
還沒等我回答,他的身體便坐在了我的身邊,極具包容性的将我攬在懷裡,不慌不忙的對我解釋起來:“我知道我并不應該那樣做,但那一晚發生了太多事,是不是這樣的?洛尼?你親吻了大衛,在我推開門之前的你親吻了他,一開始,我還在努力安慰着自己‘沒關系,這是一場派對,他們都喝醉了,這隻是一個吻,并不算什麼。’,可是在那之後,我看到當大衛離開時,你的視線一直忽略着我,牢牢地放在了他的身上,這讓我感到不安,因為曾經你也是這樣注視我的。”
“那才不是真的呢,如果你有點理智的話,吉米,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為什麼這樣?”吉米輕松的笑着,并不在乎我的解釋或是出格,憐愛的用自己的額邊碰了碰我,繼續安慰道:“洛尼,因為你知道自己做了不對的事情,對不對?但是這沒關系,因為我們都做過這樣希望能夠改變,卻沒辦法回頭的事。所以,在大衛終于離開房間後,我希望通過一些你的反應來證明你對我的感情并非隻有報紙上面出現的那些毫無愛存在的停留,我當時還很好奇這個答案,但是現在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可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離開,”我不滿的想要推開吉米愈發靠近的身體,這樣的距離讓我感到不太舒服,但說出來的話我自己甚至也覺着荒謬無比,所以隻能執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忽略推脫一通,仍然好奇答案的自暴自棄:“我就是想親他而已,這沒什麼别的原因!”
“當然啦,溚德林,你是有這樣讓身邊人為你着迷的能力。”
吉米終于按住了我的雙臂,除了夜間出現在那些危險遊戲外,我從沒像現在這樣認識到他的手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手铐一樣鎖住我,他湊近時開口告訴我道:“能夠像這樣愛你的卻隻有我一個人,我知道你是瘋狂的孩子,也許是你的瘋狂感染了我,但也許我隻是被你激發出來了這一面,所以在那一晚當我因為你的攻擊陷入昏迷再醒來時,出現在手心中的血迹便不是打鬥的證明,而是我真的相信你愛我。”
“這是極端的自我感動,吉米。”我嘲諷的不再懼怕他的視線,在一起被控制牽引時,反倒感到惬意無比。
身體被推着倒向柔軟的床墊,吉米跨坐在我的腰間,雙腿還壓着我的手腕,在開始解開衣物的紐扣時,故意展示出生澀的一面來挑弄着。
圓形紐扣被幾股金線固定在布料上,我從未意識到它們在吉米的手中會變作這樣容易被破壞的事物,就在他如掀翻棋盤般惬意的将它們扯下時,幾乎要帶着我的身體一起短暫漂浮在半空。
接着,他又一次開口道:“可是,就在這樣的想法發生沒多久後,我心驚膽戰的來到紐約警局門口,看到那些閃爍的燈光時雖然抵觸,卻還是想要把你牽在我手中,因為不管你有多堅強,洛尼,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種會被情感影響到的珍貴靈魂,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英雄,雖然,在那不過五分鐘以後,你就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們的計劃,可什麼才是真實?洛尼?我不知道該怎麼看透你展現出的驚慌失措,當然也不想承認,我們到達這樣的地步中,其實大部分原因要歸算為你的沖動。”
“你是說我們要在現在,冷靜的這一刻寫好離婚協議嗎?”
“不,當然不,”吉米細碎的吻落在了我的鎖骨上面,掐起一縷金發時,他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很有信心的說道:“你才不會離開我呢,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事情嗎?我在别人的介紹下認識了那個大名鼎鼎的魔法師,付出了你的一縷頭發,和我的血液做了成功的儀式,洛尼,你沒辦法離開我的。”
“你真是不正常……”
我想說出些嘲諷的話來擠兌吉米,拿出他迷信的證據出來嘲笑他,可是除了那一句下意識的感歎以外,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于是,我主動擡起頭,用親吻堵住了他的嘴巴。
甜的。
噢,原來是海/洛/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