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厭人捏臉的葉絨啪的拍掉正木敬吾不安分的手,翻着白眼:“都說了不要捏我臉,你居然還下手掐!”
正木敬吾:“你可以去告狀。”
小屁孩兒,一點兒都不可愛。
葉絨:“滾!”
告狀什麼的,他不要面子的嗎?
醒的時候是在中午,和隊長的會談在葉絨吃過下午茶(完美的錯過了午餐了呢)之後,得了空閑的居間惠,很是無情的監督着葉絨一直手寫檢讨到黃昏,順便了解了正木敬吾的相關部分,終于是短暫的放過葉絨,讓他去和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的正木敬吾告個别。
送行的時候大古非要跟着,遠遠的,确認能給葉絨足夠的私人空間,還能快速地保護他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燒紅的雲霞染得海面都着了火,海平面天與水的線都在跳動的火焰裡模糊了,而走出那片火光之外,夜色的陰暗正在默不作聲地吞食着所能觸及的溫暖。
海風掃過肌膚沁涼如水,葉絨扒拉了一下被撩亂的發絲,終于想起來要找個時間剪了它。
正木敬吾牽着狗,不知道該怎麼告别。
總覺得,不好好說話,他也許會後悔。
小迪熱烈的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黏黏糊糊地蹭來蹭去,葉絨扯了下它的耳朵,讓他安靜下來,蹲在正木敬吾腳邊吐舌頭。
“你……”
“我們……”
終于找好話的正木敬吾剛張開口就被打亂,他繃緊唇線,然後柔和了表情:“說吧,我聽着呢。”
葉絨眨了眨眼,視線從他臉上掉落,停在他的胸口:“也沒什麼,就是……想和你約個架,二……好吧,也許是三打一,嗯,放心,不打你。”
指尖點在胸口,隔着柔順的布料,下面堅硬冰冷的金屬觸感仍舊明顯。
他知道那是什麼,大古也偏愛這個位置,放着目前來說,對他最重要的東西。
正木敬吾愣了一下,顯然他還沒有想過要拿它來打架,但是他沉默了片刻,問道:“什麼時候?”
他同意了,真是不意外呢。
葉絨看了看已經不再清亮的天色:“就,天黑的時候。”
正木敬吾望了望暗沉沉的天空,眸色也跟着暗了幾分:“知道了,我會來的。”
應下這個邀約,正木敬吾扯着他對此地依依不舍的狗,轉身離開。
葉絨對着他的背影招了招手,揚聲補充:“在最顯眼的地方,找不到的話,桐野可以帶你去哦!”
桐野牧夫,那個預言家,也已經很久沒有去打擾那個大叔了呢。
“知道了,我有眼睛,還沒瞎。”
纖長的背影伸出胳膊晃了晃,回頭的隻有那隻毛色溫暖的狗,沖他汪汪了幾聲,算是回應。
葉絨笑了笑,待到背影和狗都消失,他才看向被夜色吞咽到僅剩一絲餘溫的海面,被風扯着單薄的衣衫和及肩的發絲,莫名的寥落。
“不高興?你們不是約了再見面?”
靜靜走到葉絨的背後,足足比他高出的一個腦袋以一個俯視的弧度垂下來,大古把手搭在邊緣的欄杆上,左手繞過他的肩膀将人圈住,卻不曾更進一步地拉進他懷裡的保護圈。
“我隻是……有點兒想家了……”
葉絨喃喃低語,落在空處的視線找不到可以停駐的點。
很近,很近的拉扯感,那麼久的時間,他終于有了要回去的感覺。
可是……
怎麼辦,他怎麼……那麼難過呢……
明明還沒有分别,他卻已經開始思念那些有他們的時間了。
嘴巴動了動,大古無言的轉開了臉去看已經每天都能見到的快要膩味了的大海。
不知來處,不明歸處,即便是迪迦,對此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