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日浦隊長和土井垣兩個大男人更不至于,作為今天的主角,風吹圭介和春野武藏正在訓練場上友好交流。
作為對手,他們兩個人都很正視彼此,開頭簡單地走個過場,然後架勢拉開,看上去仿佛是生死之敵。
“哈——”
不知道是恐吓對方還是給自己加油助威,葉絨注意到兩個人都是先聲後手,而這種事情在兩方對戰的時候好像很常見,很難說是固定模式還是職業習慣。
興緻勃勃地咽下口中剩餘的糖渣,已經被嚼碎小半的糖果變成粘軟的一坨,順着食道滑下去時噎得葉絨直翻白眼。
端端正正地做好,旁邊EYEs的幾位也和葉絨一樣期待他們兩個這次的切磋交流,兩個熱血青年打得拳風凜冽,葉絨看得激動,正要握拳加油,那倆人兒卻突然一個發力,比賽就此結束。
風吹圭介VS春野武藏,風吹圭介完勝。
葉絨:“……”
…………
??????
就這?就這??老子心率都還沒上來,你們這就結束了?!過于草率了吧?!!
然而知道兩人底細的EYEs諸位卻不這麼覺得,紛紛鼓掌叫好,熱鬧的仿佛是看了一場精彩的大電影。
葉?面無表情?絨:我不理解……
風吹圭介最後一拳砸在春野武藏臉頰上,盡管已經收了幾分力,但是神經遍布的臉面受創,春野武藏依然被砸的眼冒金星,不過,他也回敬了一拳,隻是對風吹圭介來說是小問題一個。
戰後莫名心虛的風吹圭介道歉冰敷一條龍服務,冰袋裡的碎冰都是他親手砸的,然後端到春野武藏面前,兩個人面對面的給自己敷傷痕。
完全插不上手的葉絨和森本绫乃紮堆兒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倆人眉來眼去地無聲交流,加了密的交流内容被身後路過的水木忍瞧見,滿臉困惑地看向他們的觀察對象,最後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這倆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反正除了一肚子不可描述的葉絨和森本绫乃别人都不覺得,哦,每天都挂着一臉面具似的姨母笑的日浦晴光除外,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麼。
相比之下,和與隊員們相處親昵表達清晰的居間惠比起來表情管理格外超标了都。
兩個最初針鋒相對的人日漸親近,看得懂的偷摸助攻,看不懂的也樂見其成,同性之間的情誼總是親密到容易令人懷疑性向,尤其是純純的男孩,越是直男,越是看起來gaygay的,哈。
狗糧和糖吃到反胃的葉絨一直到臨睡前都還覺得兩邊的腮幫子酸疼酸疼的,使勁兒揉搓揉搓才松快些。
躺到被窩裡閉上眼,緩緩進入夢鄉。
睡着睡着,葉絨突然感覺嘴裡好像又塞滿了大顆的軟糖,嘴巴不自覺地鼓動起來,腮邊的酸澀就算是夢裡也很是令人皺眉,唯一比較意外的是,吃了一天桃子味兒糖果的嘴巴裡夢見的居然不是清甜的桃味兒,而是帶着酸意的青檸味兒。
葉絨:“???”
原來夢還能篡改記憶的嗎?味覺還那麼清晰,就好像嘴巴裡真的在吃着青檸味兒的糖一樣。
但是嘴巴被塞滿的感覺着實不舒服,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咬肌太累了,才會做這樣的夢,于是夢裡更加努力地咀嚼,争取早點兒結束這個遭罪的夢境。
忽然間鼓動的嘴巴一頓,兩頰觸碰到的涼意有種很詭異的感覺,像是夜風吹拂,又好像是有誰冰冷的手在輕輕地捏着他的臉頰,觸感超級真實。
困倦的雙眼還沒有張開,明知道自己在做夢,葉絨卻在一片漆黑的夢裡也感到脊背生寒,或者說,就是在一片漆黑中生出這種感覺,才會渾身毛骨悚然。
偏偏那股涼意不減,在他停下鼓動後反而得寸進尺,忽然就重重地在他兩邊的腮幫子上乎撸了兩下。
葉絨:!!!
那超級真實的感覺吓得葉絨騰地從床上彈起來,起屍一樣直接跳下床,差點兒沒用力過猛撞上三四米高的天花闆,然後噔地踩在地闆上。
腳闆踩在冰涼的地面上,葉絨終于是徹底清醒了,他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黑暗中的房間,優秀的視力率先确認四周什麼都沒有,甚至趴在地上連床底都沒放過,這才微微松口氣,卻在下一秒面色一僵,啪地捂住嘴巴,圓溜溜的大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就是說,他嘴巴裡如此清晰的異物感,還有那熟悉的酸甜味兒,嘶……
誰他喵喵喵的趁他睡覺的時候往他嘴裡塞糖?!!!就不怕他萬一噎死了怎麼辦!
不對,等等等等,好,好像,他的門是鎖了的吧?而且,他記得EYEs的私人卧室的鑰匙都是隻有自己保管的來着……
所,所以……
“唔,咕噜~”
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去,葉絨用差點撐破食道的速度搞定嘴裡的糖,咻的一下竄到門邊而,暴力破門,頭也不回地就往外竄。
一邊兒狂奔還一邊兒鬼哭狼嚎地叫着:
“啊啊啊啊武藏——風吹——”
有鬼啊————————
刺耳的嚎叫聲驚吓到咕噜咕噜的魚缸裡一陣兵荒馬亂,就連屋子裡比别處都要深沉的黑暗都仿佛心虛一般縮了縮。
當嚎叫聲遠去,隔壁驚醒的風吹圭介警惕探頭,然後看着隔壁大開的房門和空蕩蕩的房間滿頭霧水:“葉子?”
這小破孩兒大晚上的發什麼瘋呢?
空蕩蕩的房間裡當然沒有人回應,風吹圭介看了看走廊又看了看大開的門,然後一臉不情願地順着隐約的嚎叫聲循聲而去。
身後,震蕩過後的方間寂靜得隻剩魚缸裡的冒泡聲,看上去似乎沒什麼異樣的空間,隻有細細分辨,才恍然可覺,内裡非同尋常的黑暗。
而這一屋幾乎将人吞掉的黑暗裡,似乎有誰的歎息聲帶着點點遺憾,若隐若無,散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