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浦晴光從破洞裡探頭看了看,漆黑的海面上什麼也沒有,收回腦袋又蹲下身撿了片碎玻璃,皺着眉沉默不語。
森本绫乃比劃着那塊兒破的差不多沒剩下什麼的窗戶,滿臉的不可思議:“騙人的吧!這個,這個,這可是防彈的玻璃!”
居然破了這麼大塊兒,難不成誰拿炮彈去怼一個無關緊要的窗戶嗎?
日浦晴光粗略地把地面上的碎玻璃點了點,道:“是從裡面打碎的,應該是葉子自己。”
“不會吧?他這麼做毫無意義吧?外面可是海哎!而且,他怎麼能打碎這個?”
森本绫乃擰着眉,還是不能相信。
順手拿出通訊儀開始撥弄,對事對人都很負責的日浦晴光一邊聯絡副隊長和另外幾位隊員,也沒忽略森本绫乃的疑問,耐心解釋道:
“窗框裡碎玻璃的裂紋,還有地面上較少的玻璃碎片,如果是從外面打破,屋子裡的碎玻璃應該更多才對,至于為什麼和用什麼打破的,這個可能就要問一下風吹和武藏。”
森本绫乃:“風吹隊員和武藏隊員?” 那兩個不應該還在診療室?
日浦晴光無奈地沖着她晃了晃手裡兩塊較大的碎玻璃,清透瑩亮的玻璃面上留着兩個不太清晰且僅有一小部分的腳印。
森本绫乃仔細打量着,然後突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不論是她還是别的隊員,在基地裡大部分時間都是穿着與制服配套的作戰靴,靴子底部除了獨有的私人标記,其餘都是完全相同的。
那兩塊碎玻璃上當然不會剛剛好印着他們的私人标記,隻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和土井垣一起蹲在研究所的副隊長一時半會兒根本過不來也不可能過來,所以說,果然就隻有風吹和武藏了。
接到通知的水木忍和土井垣正在往回趕,又仔細轉了一圈這個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房間,日浦晴光收起一些也許會用到的小零碎,想了想,還是體貼的決定自己去找病号了解情況。
重新躺回病房的春野武藏還在昏迷,守在他身邊的風吹圭介時不時地走着神,一張臉上表情奇奇怪怪的變來變去,可以看的出其内心的波瀾起伏。
這還是EYEs第一次在病房裡開會,因為風吹圭介不是很放心春野武藏一個人,體貼的隊長大人看看這倆還是他最先湊起來的春風組合,感慨了兩秒幹脆就讓大家在病房裡圍着昏迷不醒的春野武藏紮堆了。
日浦晴光首先給出了葉絨身上的定位損毀,以及他房間裡亂七八糟還不見人的一系列問題條件,然後提出問題:葉絨他跑哪兒去了。
被詢問的風吹圭介頓時滿臉的一言難盡,欲言又止。
最後他盯着春野武藏昏睡還皺着眉的臉看了片刻,很是複雜地交待了前因後果。
他現在是一點兒都沒瞞着地交待了,畢竟葉絨跑掉時的動靜不小,尤其是那顆劃過漆黑夜空的‘流星’,更是亮得人想忽視都忽視不掉,這種時候再瞞着根本毫無意義。
在風吹圭介說到前情提要的關于曆史那一趴時,參與其中的土井垣和森本绫乃肉眼可見的心虛。
日浦晴光:“……”
水木忍:“……”
講到他們自以為是的拖延計劃以及後面那個‘和解’群架的時候,被森本绫乃見勢不對暗地裡奪命連環call,以為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急忙奔來的河野升踏進門的一隻腳瞬間止住,然後條件反射地摸着自己的臉,瞪大的眼睛裡滿是心有餘悸。
要說那段時間裡最慘的人,絕對是被葉絨格外關照的河野升,就算是隔了那麼些天他想起來依然能感受到當時的痛徹心扉。
悔不當初的河野升:就說你當時多什麼嘴!多什麼嘴!!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那小子每次揍他總是喜歡往臉上招呼,就好像他這張帥臉上輩子和他有什麼大仇一樣,那個酸爽啊,簡直了。
還記得自家隊員當時各個鼻青臉腫模樣的日浦晴光:“…………”
對此同樣記憶猶新的水木忍:“…………”
最後就是東窗事發和葉絨受了刺激突然跑路還有他的非人模式,沒想到自己費了老鼻子勁兒最後還是無用功的土井垣和森本绫乃頓時蔫了,小姑娘更是眼眶泛紅,隐隐含淚。
早就有這種預感的河野升倒是接受良好,且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然後重點全落在了葉絨的非人模式上。
心情複雜的大隊長日浦晴光:“………………”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副隊長水木忍:“………………”
“你們……”
日浦晴光忍了又忍,很是複雜的視線從他幾個戰力優秀的隊員身上掃過,終于還是決定先解決問題:“就是說,葉子是因為……所以走掉了,而且還不是人類,或者是有着什麼特殊的超能力,是變成一團光一樣的東西撞破玻璃飛走的,對嗎?”
風吹圭介點頭:“嗯。”
“啧,早知道就趁着機會給他做個檢查抽點兒血了,好可惜。”
感覺自己虧大了的河野升蹲在角落裡小聲嘀咕着發牢騷,就在他旁邊的森本绫乃剛回神,聞言反射性直接踹了他一腳,完完整整一個腳印印在他的白大褂上,顯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