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姬矢準正坐在電腦桌前浏覽葉絨(卡蓮)給他收集整理的各地異常現象資料,而葉絨則坐在床上拿着他的進化信賴者一邊給它喂‘飯’,一邊研究它的各種變形和功能。
從上次葉絨被石之翼綁走姬矢準就在他這邊完全露餡了,他又發覺進化信賴者很喜歡靠近葉絨,尤其是葉絨給他充‘電’的時候,而葉絨也對此沒有反對意見,他就放任他們接觸了。
聽到敲門聲順手把進化信賴者塞進了床底下,然後看向姬矢準。
他的輪椅放在了客廳,人還是被姬矢準抱過來的。
姬矢準看他反應那麼快,便沒有話說,随手關了電腦去開門。
門外還是一個老熟人。
“是你?根來先生。”
“我還以為你換住處了,姬矢。”
根來甚藏詫異地打量他的裝扮,又很自來熟地鑽進屋内,驚詫地看着裡面改天換地般的變化。
“所以,你是做了什麼發大财了嗎?這樣的房子隻是裝修費都很昂貴啊。”
姬矢準蹙了蹙眉,禮貌和往日的情分讓他沒有把人直接轟出去,但是他其實很不喜歡别人的擅自闖入。
“你的事情我幫不了任何忙,也不會幫。”
感歎的興緻瞬間敗壞,根來甚藏回頭看着那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啧了一聲,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姬矢準的目光追着他沾了灰塵的衣服,不由得瞟了眼關緊的卧室門,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忍住沒說什麼。
做人要講禮貌,他這麼想着。大不了等會兒他再整理一下沙發好了,葉子他,看着也不像是有潔癖的人。
在根來甚藏說了一堆神神秘秘危言聳聽的話的時候,姬矢準已經想完了他先前一身髒污血氣還抱着葉絨走來走去的日子,确認他沒有表達過任何不适與嫌棄,這才放下心,坐在了根來甚藏對面,葉絨剛才坐的位置。
根來甚藏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依舊試圖說動他一起協助調查,甚至挖坑炸魚。
“姬矢,你對這些事情的天賦是别人求之不來的,難道就這麼甘心浪費它,糟蹋你的人生?”
“我在追查的時候總能見到你的影子,你的行蹤,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麼,為什麼就不肯放開它?人們不應該被蒙在鼓裡,就像一群關在籠子裡的玩物。”
根來甚藏說得語重心長,字字句句都挑動人敏感的神經,甚至煽風點火。
可惜的是,姬矢準見過太多風浪,心如止水,對他說得任何話都無動于衷,沉默以對。
趴在床上聽牆角的葉絨隻聽見一個大叔音苦口婆心持續輸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半天也聽不到姬矢準的回應。
又過了一會兒,聽得暈暈乎乎直打瞌睡的葉絨終于聽到姬矢準的聲音,卻是送客的。
毫無收獲的根來甚藏已經走到了門口,又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姬矢準:“我昨天有來找你,但是開門的是個少年,長得很漂亮,是你的新朋友嗎?”
姬矢準終于給了他一個不一樣的表情,不耐,還帶着隐藏的警惕:“隻是請來幫忙的朋友,你問他做什麼?”
“沒什麼。”
根來甚藏看了一眼從他進門就緊閉着門的卧室,意味深長:“隻是很好奇你什麼時候有了一個那麼小的朋友,他看起來好像還未成年的樣子,還很年輕呢。”
姬矢準眉頭擰緊,果斷将人送出門外:“隻是尋常的朋友,根來先生,你該走了。”
根來甚藏順從地離開,沒有再說什麼,面色尋常。
姬矢準關上門,想到葉絨會被他盯上就心中憋氣,渾身不适。
沒有誰比他更知道一個記者有多難纏,又有多敏銳的觀察力,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熟悉的老友,混得比他更高的上司,着實膽大又難纏。
聽到關門聲,葉絨知道客人已經送走,卻還是躺在那兒,等着姬矢準開門回來。
結果等到了一張苦瓜臉,皺皺巴巴,眉頭都快打結了,看得葉絨都忍不住跟着皺眉:“怎麼了?準,你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哦。”
姬矢準走過去把他拉起身,歎氣:“是你昨天見到的那個人,他注意到你了。”
“我嗎?”葉絨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我們就隻見過那一面吧?為什麼注意我?”
“抱歉。”
姬矢準歉疚道:“是被我牽連,他是我曾經的同事,一個記者,一直找我,想要我幫忙揭露一些事情,隻是我沒同意,而他很難纏。”
“這樣啊。”
葉絨摸了摸自己動彈不得的雙腿,并不生氣或者畏懼,隻是拍拍床沿,示意他幫忙把進化信賴者撿回來:“沒關系,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他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的。”
就算沒有兩條腿,普通凡人也不是他的對手,畢竟他可是開了挂的。
葉絨看起來真的很淡定,姬矢準組織了半晌的安慰話語失去了用武之地,卻也放下心來。因為葉絨一副他很有底牌的樣子,讓人莫名的信任他,心中安定。
其實說起來,葉絨那麼快的斂财速度也是他拍馬難及且難以理解的,再加上他本身的奇妙之處,這話說的真是一點不虛。不過姬矢準還是又向他道了聲‘抱歉’,為他的麻煩,和無力的保護。
該到休息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很自然的可以躺在一張床上。
首先是妥妥帖帖地把葉絨收拾幹淨塞進被窩,姬矢準做這個已經非常熟練,葉絨也是習慣地相當配合,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在誰手下這麼乖過,史無前例了屬于。
打理好一切的姬矢準躺到葉絨旁邊的空位,柔軟舒适的新床榻令他有些不适,但很舒服,他還是很快就接受良好了。
進化信賴者被放在兩人中間,葉絨投喂它,它又分出部分轉換的能量給姬矢準,美麗的光芒在兩個人之間萦繞出夢幻的光雲,宛如星雲的神秘與絢麗,引人沉醉,也催人入睡。
于是今夜又是一個沒有噩夢的甯靜夜晚,一夜好眠。
第二天姬矢準送他去上班,順便看一下他的工作環境。稍微意外的是田野先生居然認識他,對他很熱情,在他離開之後還在葉絨耳邊念叨了一整天他曾經的‘豐功偉績’,吵得葉絨腦殼痛。
第三天沒待完,發覺異生獸痕迹的姬矢準陪葉絨吃了晚餐就要離開,雖然準确來說是葉絨看着他吃。
匆匆離去的背影堅定的葉絨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隻是想着又要空曠的房子難免怅然。
然後就被蹲守地根來甚藏堵在了路口。
正準備叫車飛速趕去的姬矢準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老同事内心一陣煩躁:“為什麼要守着我?我說過幫不上你任何忙的。” 煩死了!
根來甚藏故作無知:“什麼?别那麼敏感嘛。姬矢,我想我們隻是恰好碰到,打個招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