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冷漠也好,無情也罷,終究,也不過是個不相幹的普通人,而已。
因為各種因素,葉絨到底失去了繼續遊玩的心情,懶懶散散地走過回程,叫了車打道回府。
在車中昏昏欲睡的時候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一些異響,葉絨倏然睜眼,清亮的眸子探出車窗,遠遠地看到熟悉的巨大身影,不過呼吸間就又落入另一個空間,仿佛一場幻影。隻剩下黃昏的空中幾點黑影,不知是飛鳥,還是戰機。
專注開車的司機并沒有注意到這個,葉絨看向外面的人群,零星幾個偶然注意到的人有些隻當眼花,極個别眼疾手快留下證據的人還沒來得及和同伴分享激動,手上滑動兩下,就再也找不到意外拍下的照片了。
葉絨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忽然想起了這裡獨有的一隊特殊人員,類似于某些電影小說裡的記憶警察那種,專門來清理一些反科學的‘異常’記憶留存。
對于這個,葉絨沒有意見可發表。
盡管不喜這個世界的世界保護組織,但他也并不完全反對他們做的事情。
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異生獸以人類的恐怖為食,那麼科技允許的情況下,這種記憶警察的存在其實是合理且必要的。
大部分人類的情緒不可控,面對人力難以抵抗的敵人,幾乎沒人不會害怕,而這些情緒會滋養怪獸,此消彼長,他們自己會成為毀滅自己的最大助力,這般,無知反而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對策。
就是對那些付出所有拯救世界的人來說不太友好,不過他們本身也并不在意,這也是一種偉大,值得崇敬。
就像姬矢準。
還有,夜襲隊也是。
想到姬矢準,葉絨不禁又回頭看了眼流動的風景,想着他現在的戰鬥,心中莫名煩躁。
沒有他存在的這個世界,奈克瑟斯的适能者總是疲于奔命,一場戰鬥接着另一場搏命,舊傷未愈,新傷又添,還次次都是緻命傷,也難怪他門撐不住,換了一個又一個。
他來的這段時間姬矢準的消耗都由他兜底,難得的沒有遭那麼些罪,還借着他的能量有狀态加成,勝率都提升不少,受的傷自然就少了。
按照預測,這次的戰鬥就算不能大勝,也應當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危險,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回到家時,葉絨對着冷冷清清的房子中灑滿每一寸角落的昏黃日輝,又想起那個無盡循環般日日重複的夢境,更加的煩躁了,有種急需發洩的憋悶感。
但他并沒有什麼好的發洩方式,隻能短暫地做些别的事情進行一個緩沖,企望能把情緒沖淡。
于是自從和EYEs鬧掰後幾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葉絨再次拿起菜刀進了廚房,乒乒乓乓一陣搗鼓,不出意外地做出了足夠五六個人吃飽的飯量。
葉絨順手拿了個湯勺嘗嘗味道,很久沒有做過飯的後果自然是湯的味道很平庸,雖然他本來做飯也隻是比較好吃不是頂好的,但這次做的尤其差,隻能說,不難吃。
叮當一聲把湯勺丢到案闆上,葉絨癟了癟嘴,好不容易耗下去的郁氣瞬間又彈回來了,還更生氣了。
他做的甚至都沒有姬矢準做的好吃!
本來嬌養出小脾氣的葉絨受不了這個委屈,咣幾給做好的飯菜蓋上蓋,扭頭就走。
在客廳裡轉一圈想找點事兒做,最後看着纖塵不染的角角落落和一早就洗淨晾好的各種髒衣服髒抹布,也隻能說一句姬矢準真的很賢惠。
該說不說,這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勤儉持家能賺錢還能打怪拯救世界,長得也還行,性子也好,被夜襲隊追着恩将仇報都能忍。
按照目前的相處看來也沒什麼吃喝黃賭煙酒上瘾的壞習慣,身體也被他養的倍棒,除了有點兒黑,嘴巴也不太會說,基本上是沒什麼缺點的,以後要是卸任安定下來,到時候誰嫁給他真是積了十八輩子的德了。
就是現在不行,暫時的命不太好,為了這個破世界,真是掏心掏肺肝腦塗地,費老鼻子勁兒還沒好處拿,屁股後面還一堆間或拖後腿的祖宗,出門在外的容易挂。
但是他能怎麼辦呢?他也沒辦法。
自覺戰鬥力不咋地的葉絨歎了口氣,屋裡蹲了一會兒,待不住,幹脆出門咔咔一頓消費,最後捏着那張差點兒被他清幹淨的(卡蓮的)工資卡,神清氣爽地回家了。
大包小包進門的葉絨嘩啦把東西一丢,坐在沙發上歇了會兒,想着自己給姬矢準準備的小禮物,得意地哼哼了兩聲,有點開心。
花費了些時間把買來的東西歸置好,葉絨滿意地打量了一番又是一陣大變樣的房間驕傲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能養家的一家之主了,嘿嘿。
除了大力(錢)的卡蓮:……你高興就好。
夜色漸濃,葉絨攪弄了一下涼透的飯食,确定今天是等不到姬矢準回來,才磨磨蹭蹭地洗漱一番,躺平發呆。
說實話,他不是很想睡,因為那個奇詭的夢,可他又很在意那個夢,甚至有種不正常的執着,否則也不會一連那麼多天都夢到,卻沒有耗費能量硬撐,把睡覺的‘毛病’改掉。
那個夢,或者夢中人,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