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性格完全不像是地位超然的柱。
繼國神理壓下漫無邊際的想法,繼續問道:“來蝶屋是因為受了很重的傷嗎?”
“區區小傷,不足挂齒。”煉獄和壽郎豪放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實主要還有另一個原因,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們沿着紫藤花的甬路,走到了正廳前。
那裡或站或坐着一些劍士,他們此刻聚集在門口,卻并不進入到主屋,仿佛是在等待着什麼。
即使是蝶屋的醫生,九柱之一的垣本花子也是站立在外面空地上的。
繼國神理頓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得出來,這些人身上都帶着與常人不同的氣質,比這些日子在蝶屋見到的普通劍士身上帶有更強大的力量。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可能都是“柱”。
那能夠讓他們在此刻一直安靜等待的人選似乎也呼之欲出。
白色的障子門被少男少女拉開,黑發的青年由人攙扶着從屋内走到廊台之上。
他的額頭和面頰上蔓延着大片的紫色瘢痕,乍一看有些恐怖,隻是他身上充斥着中正平和的氣質,沖淡了外表給人的觀感。
——鬼殺隊當主,産屋敷家族的族長。
産屋敷元司。
跟在他身邊的人有着黑種透紅的頭發,半垂着眼睛,腰間配着一把長刀,正是繼國緣一。
“時隔很久,能夠再次見到諸位,我很高興。”産屋敷家主說道,他的語速不快,話語間的咬字令人聽起來很舒服,“在不久之前,緣一加入了鬼殺隊之中。他研習出來了一種呼吸法,可以大大提升劍士們在戰鬥時的力量,因此,我想将這件事在柱、乃至整個鬼殺隊之中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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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産屋敷家主預計将在蝶屋停留這一日,之後就會重新回到隐秘的家宅之中,坐鎮後方支撐整個鬼殺隊的運作。
站在障子門外猶豫了半晌,繼國神理最終還是敲了敲門。
“抱歉,打擾了當主休息。”走進這個燭火昏黃的房間,繼國神理先說道。
“沒事,現在天才剛剛擦黑。”産屋敷元司說道,“我記得你,名字叫做繼國神理,對嗎?”
“嗯。”繼國神理輕輕點頭。
“現在前來是有什麼事嗎?”坐在桌案之後的男人将原本攤開的卷宗收了起來,原本坐在旁邊的女童起身,輕車熟路地為他們倒上了茶水。
“我想……同哥哥一樣,加入到鬼殺隊之中。”繼國神理垂下眼睛,說道。
“那,你想進入鬼殺隊的理由是什麼呢?”産屋敷當主問道。
“因為,哥哥和姐姐他們都在這裡。”繼國神理說道。他在意的這兩個親人都在這裡,所以他便想要一起。
“抱歉。”男人說道,“如果是這樣的理由的話,恕我不能夠答應你的請求。”
繼國神理的眸光一顫。他擡起頭來,看着對方:“為什麼不可以?”
聽到他的反問,産屋敷元司并不以為忤,他娓娓道來:“加入到鬼殺隊之中的人,有的人擁有着強大的實力,而有些人擁有着強烈的仇恨。”
擁有強大實力的人類,可以避免被鬼殺死,而擁有強烈仇恨的人類,他們明白自己踏上了怎樣的道路。
“這些人都有着為殺滅鬼而失去生命的覺悟,”産屋敷當主垂眼,溫柔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而你沒有。”
聽到他的話,繼國神理微微怔住。
“這并不是壞事。隻是我不想讓像你這樣的孩子,在遇到鬼、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會因為沒有這樣的覺悟而後悔,後悔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卻再也沒有重新選擇的權利。”産屋敷元司說道。
“我明白了。”繼國神理說道,“謝謝您。”
這位當主的确是值得所有人去尊重的領導者。
他的确感到迷茫。身邊的親人都有了明确的目标,而繼國神理自己卻依然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踏出下一步。
如果說惡鬼是敵人的話,之前那隻來襲擊他們的鬼已經在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被陽光殺死了,幾乎算是當場就達成了複仇。
繼國神理雖然知道鬼王的可惡,但是卻并沒有為殺死他奮鬥一生的那種憤恨。
“鬼殺隊是在外征戰的劍士,但背後依然有許多普通人在支持。如果想要留下來的話,可以試試其他相關的工作。”産屋敷元司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