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栎想要翻找着應齊之前給自己的剪刀。
想着或許這個會有作用。
可下一刻,他就發現當壓魂踩踏過陶潔香的脖子後似乎步伐就變小了。
無光的環境讓他難以判斷壓魂是否在原地踩踏。
厚實、寬大的腳掌有一腳踩在陶潔香的肩膀上,而沒有再往前走。
“咔嗒。”
陶潔香的整個下半張臉都被壓魂踩碎了。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應齊!”夏栎趕緊掏出口袋裡的剪刀,“這壓魂隻會選擇紅色的地方去踩踏,而且優先是面積大的地方。”
他可以肯定,這就是為什麼在大廳裡壓魂會踩踏保安的肩膀。
來不及了。
夏栎一把推開應齊,大膽地抓住陶潔香因為疼痛而不斷抽搐的手,用力用剪刀一戳,試圖将陶潔香的骨頭鑿碎。
有用!
情急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戳到了大動脈,猩紅溫熱的血液噴灑而出,在刀尖甩動之間這似乎還有些肉末一并被他甩在了自己臉上。
“用剪的。”忽然,應齊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下一刻,他就拿過夏栎手中的剪刀,朝陶潔香的骨頭剪去。
在剪刀掉落下之前,陶潔香顫抖着似乎想要用另一隻手去阻止應齊,想要拖延時間,但壓魂不容拒絕的踩踏卻讓她無法掙脫,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徹底剪斷了她的手。
她牙呲欲裂地看着這一幕。
強烈的不甘加上詭異力量給她帶來的強大生命力,讓她遲遲沒有死去。
黑洞洞的過道裡,死狀詭異的高大難事仍舊自顧自地踩踏着陶潔香。
黑色腐爛的血水從她的身下大面積流出,染紅了她的白色羽絨服。
夏栎目光閃爍,如果自己的推測沒錯的話……
正如他想的那樣,當血液染紅圍巾以外的其他部位之時。
壓魂的下一腳就落在了新産生紅色印記的位置。
果然。
和他之前猜測得完全一樣。
夏栎松了一口氣。
“天啊。夏栎,你說得是真的,隻要身上有紅色的地方,壓魂就會開始被觸發殺人機制。”柴佳瑜雙腿一軟,驚訝地看着不斷踩踏陶潔香的壓魂。
“現在陶潔香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但我們不能讓她真死掉。”應齊皺眉看着奄奄一息的陶香潔。
他們要想順利從這裡逃出,必須阻止陶潔香徹底死亡。
之前讓壓魂踩踏陶香潔隻是為了防止她連累到柴佳瑜,現下她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再不阻止壓魂的話,她體内的靈體現出來又會産生一系列問題。
不如救下她。
夏栎摘下破草席,深呼吸一口盯着壓魂渾濁的晶狀體道,“離……”
“叮咚!”
驚魂未定的柴佳瑜驚恐地望着自己手裡的手機,每次鈴聲響起都沒有什麼好事。
“咯哒,咯哒。”
一陣輕微的怪聲從壓魂的背後響起,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顫抖地盯着原本夏栎把斷手丢出去的地方。
一聲是靈體,二聲是人類。
那麼現在,整個空腔中的靈體除了還在陶潔香身上緩慢踩踏的壓魂外,就隻能是另一隻可怕的靈體了。
柴佳瑜的第一反應是去撿掉在地上的手電筒。
但被應齊阻止了。
“柴佳瑜,把外套給我。”夏栎沉聲道。
“啊?”柴佳瑜小心翼翼地發出了疑問,不過還是把自己的米色大衣脫了下來。
不是舍不得她的大衣。
如果把大衣給了夏栎,她裡面就一件毛衣了,實在是有些寒冷。
就在她猶豫之時,應齊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外套扔給夏栎,緊接着柴佳瑜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一沉。
應齊将自己的外套給了柴佳瑜。
夏栎擡頭專注地看着壓魂,雙手不停地将米色大衣浸潤在惡臭的血液裡。
四處流淌的惡臭血水,看似很多其實根本禁不住冬天厚實大衣的吸水,他隻能盡力将呢大衣攤開。
“哥,好像有東西在天花闆上。”柴佳瑜死死握住身上的外套,她想努力看清那東西。
但這裡實在是太昏暗了,再加上煙塵和高挑的樓闆,更是難以分辨。
夏栎的背後被不斷地滲出冷汗。
陶潔香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再不湊齊足夠面積的紅色,她必死無疑。
下一刻。
他眼前一黑,接着整個世界就在他面前清晰了起來。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