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未得建議粗暴得可怕,幾乎就是在直接威脅村人了。
“孔隊長,要不這樣吧。”即使心裡已經判斷孔未是個習慣操弄權勢的二愣子,夏栎面上還是非常尊敬的。
“我就說,我們是高中同學,這次好不容易碰到。我不小心說漏了嘴,你便也想和我們一同走隐杉林道,這樣人多還有個照應。”夏栎邊說邊用餘光觀察着孔未的表情。
孔未一臉不耐地打斷了他,“這也太麻煩了。和普通人沒必要這客氣。”
夏栎隻是笑道,“沒事,我會單獨去解決的。不需要麻煩你。”
“沙沙。”
就在和孔未的聊天即将進行不下去的時候,突然不知道是哪來的風吹動了樹葉,摩挲間不斷發出似有似無的聲響。
“吵死了。”
孔未無端地朝着外面發脾氣,也不知道是性情使然還是做給夏栎看。
“你自己解決吧。反正,我們明天得一起行動。”說完就大步離開了主屋。
夏栎并沒有馬上離開,隻是有些愣神地看着外面。
他本身也沒想着要和呂蓁單獨行動,說實話對于一個調查任務來說,隻要掌握這件詭異事件某一方面的信息就足以通過這次見習了。
所以,他才會選擇同普通人一起徒步的方式去尋找一些蛛絲馬迹。
不過……剛剛有風吹過嗎?
他往外面望去,連綿的雨絲依舊直筆筆地下着,看不出一點有被風吹斜過的痕迹。
“啪。”
再次打開自動傘,夏栎走進了雨裡。
他們暫住的這間木屋是村人專門造在村口的,明面上是村委會的辦事處,實際上就是個招待所。
房子的整體樣式并沒有和普通的屋子有什麼區别,但或許是為了功能性考慮,所以并不像其他屋子,房屋下懸空的空間是用來圈養牲畜的。
“沒有樹?”
圍着屋子逛了一圈,夏栎瞬間一個激靈。
整個院子裡别說是樹了,其他什麼都沒有,就連車輛也全部停在外面。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這裡這麼多森林,會發出一兩聲樹葉的沙沙聲也确實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看來我似乎已經開始有些神經質了。”他自嘲道,“難道這就是陸白曉說的要做心理評估的原因?”
又在院子裡轉了一會,确認沒有什麼異常地方後,他再次回到了屋子裡。
準備在大堂裡烤烤火。
正巧,這個時候羅桑和老丁也回了招待所。
羅桑看着他,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一旁的老丁則自顧自地切着肉片往嘴裡塞,沒有選擇幫腔。
夏栎裝傻,管自己烤火,畢竟剛剛那件事确實是自己違反了村子裡的習俗。
羅桑現在對自己态度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考慮到還需要和二人維持一個良好的關系,于是,他主動走上去打了個招呼道:“你們回來了?剛剛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看這麼多人圍在那就像過來看看熱鬧。”
羅桑白了一眼,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往火爐裡添着火。
“這次是我不對,在這裡我往你們包括所有村裡人道歉……你看這樣行不?”夏栎眼看羅桑的态度并沒有好轉,在果斷道歉後,又拿出了殺手锏。
“我可以補償你們精神損失費。”
“……”
羅桑還是沒回頭,但他往火膛裡送柴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有戲。
夏栎趕緊趁熱打鐵,揚起一個大學生标準的清澈而愚蠢地微笑道:“如果,這樣才能讓你接受道歉的話。你可以開個價。”
“……”
羅桑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直起了身體。
“我們這次徒步的費用是兩千一人,這樣,我給你雙倍。”夏栎笑眯眯地報出一個價格。
反正,任務時的費用都可以找陸白曉報銷,他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
“……不是錢的問題。”
羅桑慢吞吞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帶着古怪的腔調,但每個字都能聽得很清楚,就像他特意放慢了語速一樣。
很好,終于開口說話了。
“八千怎麼樣?已經四倍了。”夏栎掀起眼皮,一臉無辜地看着羅桑。
滿臉我就是冤大頭,你快宰我的模樣。
既然,他說不是錢的問題了,那說明就是錢的問題。
接着,他又裝作肉痛的模樣,一咬牙,比出一個手指,“湊個整一萬,不過我沒這麼多現金,可以轉賬嗎?”
說着就掏出手機。
老丁見夏栎不是說說的,是真的要賠錢,趕緊開口道,“哎呀,我說羅桑,人家小夥子也不是故意的。畢竟是城裡來的大學生,不了解也很正常。有句話叫什麼來着‘不知者無罪’。看在他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吧。”
還是應齊說得對,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有的話,那就是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