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遲早會對池漁再出手。”
“你回去告訴宋歸笙,”陸宜銘眯了迷細長的眼,眸色晦暗,危險至極,“求我,我會考慮讓宋家喝湯,動小漁,我不介意讓宋家一口都吃不上。”
……
莊錦和王湛去忙自己的了,獨留小漁在客廳裡。
天黑了個徹底,别墅裡亮起燈,明晃晃的燈光打在小漁身上,卻無法讓他感受到絲毫暖意。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漁忐忑地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最終下定決心——
如果陸先生要自己對宋先生道歉的話,他會道的。
雖然是宋先生不禮貌在先,但他确實做了傷害人類的事。
小漁看着亮起指示燈的電梯,才剛坐下,這會兒又站了起來,等着看裡頭會出現什麼人。
如果是宋先生的話,他要不要主動跟人道個歉?
順便再求求他别把自己趕出陸家……
小漁抿了下唇,還是覺得這樣說話違背了自己的本意,實在難堪。
但他得說!他得争取!他不能坐以待斃!
電梯門打開,裡頭出現了一個衣服幹淨清爽、但發絲依舊打绺的瘦弱男人。
隻有宋歸翊在電梯裡。
小漁心裡冒了聲“來了”,但剛剛抿緊的嘴唇卻好像被施法定住一般,怎麼都打不開。
他隔着距離看着那人,就隻是看,沉默無言。
宋歸翊也注意到了小漁,他與人對視,毫不畏懼,看着看着,腳步也轉了過來。
他看着健康了許多,步步穩健,濕發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眼間的脆弱蕩然無存。
倒是多了幾分強勢。
他在小漁面前站定,兩人隔着沙發,還是有些距離,卻足夠近了,能讓小漁看清對方的表情。
宋歸翊臉上不再有明顯的喜惡,仿佛被抽去情緒,成了個偶。
“離陸宜銘遠些。”
“有你在,他永遠正常不了。”
宋歸翊留下這句話後便調轉腳步,離開了陸家别墅。
他知道自己多話了,但面對那個年輕懵懂的小子,他總想着多說一句。
算挑撥?算提點?
無所謂,反正他要做的事失敗了,在面對宋歸笙的發瘋前,他隻想把這渾水攪得更髒些。
……
小漁目送宋歸翊離開後,視線還一直留在門庭處,久久不曾回收。
他在思索對方說的話。
“有你在,他永遠正常不了”。
小漁眉眼下垂,露出失落時才有的神色。
他好像沒那麼委屈了,如果說得不到陸先生的偏愛讓他感覺低落的話,那因為自己而讓陸先生失去正常人的生活似乎更不可原諒。
如果他隻是小狗,他可以大喇喇地陪在陸先生身邊,無論對方身邊出現什麼人,大概率都不會拒絕一隻小狗的存在。
但他現在是人了……
就在小漁垂着腦袋思考這些時,拖鞋與地面接觸而産生的帶着拖音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小漁。”
低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小漁擡頭去看,陸宜銘已經脫了外套,隻穿着一件深灰色半高領針織衫。
配着條無墜的鍊子,看起來沒有穿正裝時那麼疏離。
小漁心防淺了些,張開的嘴裡終于能冒出聲響。
“陸先生,對不起,我……”
隻是說到這裡,還是卡頓。
“小漁,過來。”
陸宜銘用語言調度着小漁,讓那年輕膽怯的人靠近了自己。
小漁也走到樓梯,卻沒往上踏步,因為陸宜銘就站在第一階的位置。
兩人本就有身高差,這會兒小漁更是隻到陸宜銘胸口,于是他擡頭去看對方。
他看着陸先生也低下頭,表情不明,聲音低沉,好似懷着巨大的疲憊。
“小漁,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