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對白學楠他們說,“我叫‘青鸢’,是來這唱戲的外鄉人……”
宋文意把自己的手在文森身上擦擦,對‘青鸢’握手,“你好。我是宋文意,考古學教授。啊,你可能不知道教授是什麼,總之就是搞學術的,大概和你們舉人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個朝代的……總之就是……”
文森一把把宋文意推走,和青鸢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搞建築的,剛才那個人腦子有病,不要相信他的話。我們是來這個村子調查的,你有什麼知道的事?可以講給我們聽聽。”
白學楠看着青鸢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躲閃了一下,但很快笑了一下,“這裡說話不太方便,不如先回我下腳的地方說,這裡的事情太複雜,一時半會沒有說清楚……”青鸢環顧了一下周圍詭異的環境,“這裡可能一會兒還會有人來,我們還是躲開比較好。”
白學楠點了點頭,“好。”
青鸢帶着白學楠他們去了村子另一側比較荒蕪的一片,那裡似乎是專門給外鄉人居住的地方,所有的房子很破,門口還沒有人皮燈籠。
青鸢拿出一根白色蠟燭,拿出一個特殊的罐子,在蠟燭上澆了一點,然後點燃了蠟燭,放在了門口的位置,打開了屋子的大門。
這間屋子破敗無比,看起來像是很久沒人居住,裡面挂滿了蜘蛛網和灰塵。
宋文意把讨厭的蜘蛛全都扒拉開,順便點小火都把蛛網少了,“希望這裡沒什麼老鼠蟑螂之類的,否則晚上就不用睡覺了……”
青鸢把客廳的大門打開,露出裡面簡陋的陳設,就連剛才他們住的大爺家都沒有這麼的殘破,白學楠隐約有些不好意思,青鸢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客廳,讓他們全都坐下,緩緩說了起來,“我之前出生在這個村子裡,但是因為我爹和我娘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所以一直被排擠,然後我父母得瘟病死了,村裡的人就把我賣給了路過的戲班子,我一直在外面學戲,長大了才回來……”
宋文意聽完了淚流滿面,“好可憐……這種村子你還回來幹嗎!這村子裡都是畜生,裡面有人嗎?連一件人事都沒幹!”
青鸢苦澀地笑了一下,“可是我父母生我養我,他們被葬在這了,我無論如何也得回來給他們燒些紙錢,可是現在我已經變成這副樣子,大概是沒臉面再見他們了……”
宋文意上下打量着青鸢,“你變成什麼樣子了?不好好的嗎?什麼都沒缺什麼都沒少啊……難道……”
文森重重打在宋文意的腦袋上,“不會的。父母不會因為這些怨恨孩子的。隻要有心,父母九泉之下都會開心。”
青鸢聽了文森的話,似乎有一點安慰了。但是古代下九流是很難生存的,基本處在歧視鍊的最低端,但是那些都是封建思想了,早就已經消失了……
青鸢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臉上的妝有點花了,“謝謝你們……我感覺自己好多了。”
宋文意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文森看出來宋文意那點小心思了,幹脆把手帕拿給宋文意,“你去送吧。”
宋文意接也不是,送也不是,他現在感覺自己好像那個夾在中間的棍子,隻要稍微挪動一下就要倒了。
白學楠接過手帕,遞給了青鸢,“能跟我們說說剛才你為什麼會被帶走嗎?”
青鸢委屈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剛剛就是在這裡睡覺,然後突然就進來了兩個人,把我的手腳綁住,然後就把我帶走了,就好像我小時候被賣掉一樣……”
白學楠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房間。這個房間破成現在這個樣子,連客廳都沒人打掃,這裡的床真的能住人嗎?
白學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距離天亮還有段時間,我們能暫時休息一下嗎?隻要随便找一個地方就可以了,我們呆到清晨就走。這裡的晚上似乎不能随便出門……你在門口點的那個燈也是為了防止什麼東西進來才放的吧?”
青鸢點了點頭,他想起了之前的經曆,緩緩說道:“我小時候父母就會在門口點這樣的一盞燈,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隻要沒有電燈的日子我都會做噩夢,那個燈油是這裡的村長專門賣的,每家每戶每個月都要去他那買油燈,如果沒有買的人家裡就會遭遇厄運,有時候是瘟病,有時候是橫死,總是,隻要是不買油燈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宋文意聽完覺得越來越離譜,“這不就是那種仗着自己有權有勢所以為所欲為的?感覺像是胡亂編了個故事騙村民相信他,然後聽不聽話的就搞事情,最後讓所有人都去他那裡乖乖買油燈。”
青鸢哭着說:“我父母就是因為沒錢買燈油,沒過多久就染上了瘟病,才把我賣給戲班……”
宋文意雖然最受不了女人哭,但是眼前這個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哭起來似乎威力要比普通女人哭還要大,一個頭變兩個大,“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現在出去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你們都餓了吧?我去做飯,正好我現在手癢,想煮碗面條嘗嘗,嗯……面條,我想吃面條,對,沒毛病。”
文森看着無語的宋文意,也跟了出去。他在白學楠耳邊偷偷說了一句話,白學楠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然後又恢複了正常。
宋文意走出大門後,表情一下子變得冰冷。文森看向宋文意,兩人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
宋文意小聲地說,“你也覺得那個男的有問題?”
文森在宋文意旁邊小聲說:“從他剛出來的時候這麼想了。那個男人的鞋明顯和他的衣服不配套,而且,剛才地上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腳印,他到底是從哪出來的?”
宋文意點了點頭,“我們先找點東西,小白那邊有葉麟不用擔心,我們去門口的那個蠟燭那看看,我總覺得那裡有蹊跷。”
白學楠跟青鸢聊了一會兒,覺得他也真的是一個苦命的人。葉麟看了看已經下落的月亮,小聲咳嗽了幾下。
白學楠明白了葉麟的意思,白學楠以要休息暫時先告别了青鸢。青鸢找了一間東邊的屋子給白學楠住下,宋文意和文森兩個人住在另一邊的柴房。青鸢本來還想給白學楠他們做點夜宵,但是白學楠以沒胃口為由,回房間休息了。
白學楠回到房間之後,葉麟快速鎖上了房間大門,白學楠露出的了警惕的表情。
這個房間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到處都是灰塵,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過的樣子。白學楠收拾出來一小塊地方,結果葉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把椅子,還把上面全都弄幹淨了,放在地上給白學楠坐。
白學楠搖了搖頭,“我不累,你歇會兒吧。”
葉麟皺起眉頭,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白學楠隻能坐在椅子上,他看着葉麟手上是傷口,問道:“還疼嗎?”
葉麟搖頭。白學楠感覺那裡的血似乎已經不怎麼流了,白學楠還是不太放心,又打開了一下傷口重新檢查。他神奇地發現葉麟手臂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漸漸愈合了……露出骨頭的部分已經消失,肌肉漸漸包裹住了傷口,連皮膚都已經開始長出新的了……
白學楠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葉麟匆匆收回手臂,把袖子蓋住。白學楠低頭說了一句“對不起。”葉麟摸了摸他的頭。
白學楠:“看起來你的傷口沒問題了……”葉麟點頭。
白學楠在地上撿到了一個薄薄的本子,他好奇地打開裡面的内容,發現這好像是一個族譜……白學楠順着族譜查找下去,發現了這家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一個兒子。兒子娶了一個姓徐的女人,生了一個女兒,但是很早就去世了,根本就沒有兒子……
白學楠忽然看向門外,他們的屋子門被忽然打開,一個人影站在了外面。她的頭頂上拴着一根繩子,脖子呈現出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形态歪曲着,身上穿着一身紅色喜服,正是他們之前在墳地遇到的女鬼。
白學楠面露難色,“她怎麼進來了……”
這時候,宋文意和文森從門口那邊回來,他們把門口的燈拿了過來,仔細拿給白學楠看,“剛才那個青鸢點的燈有問題,那個不是之前在老伯家看到的油燈,是另一種燈,專門用來招鬼的!”
白學楠告訴宋文意他們:“我剛才發現了這個房子的族譜,這戶人家的女兒早早就死了,根本沒有什麼兒子,所以剛才那個‘青鸢’,應該也是假的。”
宋文意疑惑地看着面前這個吊死鬼,拿起鐵棍随時準備戰鬥,“那他們什麼關系?是一起要來害我們的關系?”
白學楠點了點頭,“就算不是合作,那也都是對我們不利,總之先從這出去。”
葉麟拿出刀想打架,被白學楠阻止,他摸了摸葉麟的手臂,“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先不要用刀,否則會更嚴重的。”
葉麟皺了皺眉頭,唇角動了動,“我沒事。”
白學楠:“那等萬一需要你的時候再出手。”
葉麟:“好。”
宋文意用棍子打在吊死鬼的肩膀一側,對方靈活地躲開了,她的脖子歪曲着,好像一根折斷的筷子。宋文意又換了另外一側,女鬼的頭球一樣滾到了另一側,躲開了宋文意的攻擊……
文森看不下去了,他拿出了鋤頭,打到的女人的腳上,這次文森打中了,由于女人的腳上穿的是花盆底鞋,非常不方便運動,膝蓋的地方被文森打中,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