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克大早上就被潘修斯搖起來了。
他前一天晚上和安吉爾喝多了,回來又吐又暈的,總感覺還沒睡多久呢,大早上被潘修斯搖搖晃晃了好幾下,險些又吐了出來:“大早上的,幹嘛?”
“快點快點,女士們都在樓下等着了!”潘修斯神秘兮兮地指揮着蛋蛋兵們把赫斯克擡起來,“這邊,這邊再來一個蛋!”
“Yes,sir!”
“不是吧……”赫斯克揉着腦袋不勝其煩,“昨天晚上喝酒喝到好晚,給公主說一聲,今天的活動我就不參加了。”
“You sure?”潘修斯尾巴一甩,“你确定不參加?今天我們可是要去——”
“砸場子?!!”
“對的。”埃默拉淡定地扶了扶禮帽,擁着一條長長的睡裙,“不走嗎?我還以為你很樂意為你的新朋友撐腰?”
“都說了不是什麼朋友……”赫斯克感覺自己是宿醉還沒清醒,“不是,你們去砸場子?什麼時候商量的事?”
夏利略微心虛地撓了下臉:“就在昨天晚上,你和安吉爾出去的時候?”
維姬擦了擦自己蓄勢待發的長槍:“你不去嗎?那我們直接走也可以。”
“……”赫斯克抹了把臉,“去。”
“你是認真的?”
等到幾個人都坐進夏利的加長保姆車裡,赫斯克才後知後覺地問:“确定不會把事情再弄得更糟嗎?”
埃默拉摸了摸琪琪:“如果你說的‘更糟’指的是安吉爾再次被瓦倫迪諾虐待的話,不會。”
“……就算有了昨天的事情之後,安吉爾可能不會感激?”
埃默拉:“這個問題我們讨論過了。”
夏利似乎十分緊張,立刻開口:“我們做這件事情不是為了讓安吉爾感激的,是為了讓安吉爾逃離瓦倫迪諾身邊的!這是我的歉意!”
維姬安撫地順了順她的頭發:“而且,就算安吉爾之後仍然要在那裡工作,也是他的選擇,我們做好了類似的心理準備。”
潘修斯正在給大家發他昨天晚上趕工做的通訊器,聞言蛇尾托了一下帽子:“到我了?呃……之前安吉爾在‘信任日’的時候把我撈了出來我很感激?而且之前沃克斯把我抛棄掉了!我超級生氣的!”
“所以說我的方法還是有用的嘛。”
“維姬,這種時候就不要夾帶私貨了。”
“OK,我大概了解了局勢了,那……阿拉斯托?”
優雅矜持的紳士聞言,笑着開口:“Me?”
“這家夥去的話真的不會直接和沃克斯打起來嗎?”
其實對埃默拉多少也是有這樣的擔心在的,但是今天早上阿拉斯托以“什麼集體行動居然不帶我”“我不是你最可愛的經理了嗎”“我可是為你鞠躬盡瘁”這樣的話術騙的夏利松了口。
“……其實我們主要去的目的是為了談判,但是這次可是客棧的集體行動。”埃默拉沒什麼感情地棒讀。
夏利熱情地附和:“沒錯沒錯,可是培養我們客棧内部感情的大好時機,琪琪、拉茲和達茲我都帶上了!”
維姬指着在角落裡補覺的妮芙蒂:“妮芙蒂還沒睡醒都被你撈起來了……讓她在客棧睡覺也沒什麼不好吧?”
“别呀,萬一剛好她睡醒了也可以參與進來嘛,再說了安吉爾剛剛逃離魔窟也一定希望有什麼可愛的小姑娘能治愈他不是嗎?”
赫斯克:……認真的嗎?
“總之,阿拉斯托先生主要是在外面接應,”埃默拉眯起眼睛,“但是我相信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阿拉斯托先生是不會輸給沃克斯先生的?”
“沒錯!廣播惡魔會行使他的權柄,為各位女士帶來勝利的!”阿拉斯托誇張地行禮,眼睛裡的指針抖了抖,“各位女士的眼光真是毒辣!”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
“OK,夥計們,我們到了。”
幾個人在Vees的公司大樓下站成一排。
埃默拉按照計劃,在安吉爾進入公司的第十五分鐘,一個剛剛開始拍攝但不會進入“正題”的時間點正式宣布——
“砸場子計劃,現在開始!”
————
安吉爾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超級痛苦。
啊,昨天晚上喝的酒,現在感覺腦子還是脹的;啊,昨天夏利讓瓦倫迪諾生的氣,感覺他今天估計還是沒法消氣,又要被狠狠折騰;啊,去他媽的拍攝……
進了這個破公司,感覺魔生都無望了。
唉——
安吉爾給本來就不需要再怎麼化妝的臉化上妝,再等這邊場地布置完畢,往新的大床上一躺,聽着瓦倫迪諾的指揮,攝影機怼在他不着寸縷的身軀上。
他沒什麼感情地癱在那裡,等到一聲“action——”
“噔噔噔。”
……總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安吉爾心頭一跳,趕緊回頭,那站在門口向他招手的人,怎麼那麼眼熟?
等下,别,千萬不要——
“安吉爾。”埃默拉走進來,幹幹淨淨還是穿着那天來到客棧的長裙戴着禮帽,仿佛一無所知地沖他笑。
“我來了。”
————
“你!你怎麼也過來摻和?”安吉爾趕忙奔到她身邊,近乎要崩潰了,“昨天夏利沒有告訴你後果嗎?”
埃默拉卻沒理會他的說辭,蹙起眉毛摸了摸他的臉:“昨天他打你這裡了?”
安吉爾燃到一半的怒火突然洩了,胡亂拂開她的手:“啊,嗯……不對,你趕緊走!夏利至少還有自保的能力,瓦倫迪諾不會對她做什麼,你不是才逃跑嗎?怎麼又……”
“我來帶你走哦。”
女人把手裡的長睡裙揚起來裹住安吉爾光裸的身軀,碧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平靜。
“隻要你說一聲你想走,我就會不顧一切帶你走喔。”
“……”
安吉爾一時語塞。
“安吉爾你跑哪裡去了?昨天才生過的事情,你今天又忘了嗎?賤人……”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下一下踏在安吉爾的神經上。
安吉爾神色惶恐,把埃默拉往外推搡:“好了!現在就走,趕緊走,剩下的我們回去再說!”
“拜托了,你要我怎樣都可以……”
埃默拉拍拍他的手:“晚了。”
“哇哦,我看看這是誰?埃默拉?”
瓦倫迪諾饒有興味地眯起眼睛,誇張地彎下腰盯着她:“你是公主新派過來的說客?真有意思。”
“我們還正在找你呢,許久不見,過得怎樣啊?”
找我?
埃默拉眉頭一跳,有一種現實超出計劃的不安感。
這個态度不對。
瓦倫迪諾對待她從來是輕視、蔑視、無視,為什麼要突然找她?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還是單純地顧及公主?
What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