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貴安，瓦倫迪諾先生。我這邊一切都好，不如說隻要離開了貴公司，想要過得不好實在是非常困難。”
安吉爾還想替她辯解：“瓦爾，她隻是來看看我，她沒有……”
“哈哈，沃克斯身邊可是一直給你留着位子呢，作為得力助手，你現在竟然去了别人家裡？”瓦倫迪諾居高臨下，完全沒有理會安吉爾，“真是白眼狼一個。”
埃默拉迫于身高，隻能取下禮帽擡頭看他：“公主對我很好，我和貴公司也隻是單純的雇傭關系，您沒有必要如此上綱上線。”
“無所謂，你要是樂意去拍公主的馬屁也由得你，正好沃克斯要找你，也省的我們在專門去你那個小破客棧。”
真的有什麼找我的事？
還是單純的找麻煩來的。
“……”埃默拉隐晦地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多費口舌，“非常抱歉，我今天是來替我的新老闆，用咄咄逼人的和氣，跟你談安吉爾的事的。”
連用詞和昨天的夏利都如出一轍。
“你們一個兩個真的是……”瓦倫迪諾氣笑了，“我以為你今天上門來我沒有把你扣下，已經是很寬容了。”
“安吉爾，我倒是不知道你不僅勾引男人，還勾引女人？你自己處理，代價你知道的。”
他姑且是退開兩步，估計是去罵攝影師和保安。
安吉爾裹着埃默拉從客棧帶過來的可愛睡衣，沉默半晌，還是開口：“你聽到了，埃默拉。現在，回去。”
“可能是在之前和你的相處中沒有展現出這種特質，但是親愛的，我很難被說服。”埃默拉平靜地示意他，“讓開，我現在要去和瓦倫迪諾讨論你的去留。”
“聽着！埃默拉！”安吉爾闆住埃默拉的肩膀，強迫她直視他。
“我很高興你能來救我，非常高興，但是問題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有我的契約！他也不是随便說兩句話就能說服的對象……”
埃默拉皺眉：“我在這裡工作了四年，我比你還要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
瓦倫迪諾開始不耐煩了：“喂，你們現在浪費的可是我的時間！浪費的可是我的錢！……”
該死的，薇爾維特說的真是這個埃默拉？她能殺天使？
假的吧？瞧瞧這個鬼樣子，她要是真的能殺天使，還能在沃克斯旁邊工作四年？
八成是假的，那個什麼破會議也是一坨狗屎！
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斷拍攝，瓦倫迪諾的耐心已經告罄，揪着埃默拉的領子拎起來威脅：“聽着，埃默拉，我不管你現在抱上了誰的大腿，安吉爾都得為我拍攝……”
安吉爾見狀連忙想把他們拉開，卻被瓦倫迪諾一巴掌——
咦？
埃默拉攔住了他的巴掌，手部化作了鷹爪，尖銳的爪子勾破了瓦倫蒂諾的紅色大衣。
瓦倫迪諾怒氣越發磅礴，手上越發用力：“婊子！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一件嗎？”
“你不過是個跟在公主屁股後邊的廢物，現在也敢跟我叫嚣……”
埃默拉倒是歎了口氣，低聲喃喃：“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本來也可以不管這事的，還是莫名其妙地摻和進來了……”
她又突然大聲起來：“談崩了，夥計們！”
“砸！”
————
“好诶！”潘修斯快樂地嚎叫了一聲，給早就調好角度的大炮點上火，塵封已久的戰争機器終于有了派上用場的地方。
“去吧，剝皮者一号，讓地獄看看你的實力！”
大炮“轟”的一聲，打在Vees的大樓上，牆壁簌簌地向下掉落牆灰。
再打一炮，整棟大樓也跟着搖晃起來。
“Ok, well, 我們也要開始了！”
夏利拿了一把長槍，也帶着達茲向大樓發起攻擊，巨大的龍在這時候充分發揮了體型的優勢，一爪子下去就是一層的塌陷。夏利手裡也像是炸煙花一樣不斷，攻擊在牆體上。
維姬跟着緊随其後，但是為了掩蓋她天使的身份和長槍，并未出手，女戰士心中默念計劃開始之前埃默拉叮囑她的内容。
“如果夏利又心軟了，告訴她想想昨天安吉爾被打的有多可憐，想想如果計劃失敗了安吉爾又要被壓榨到多慘，以及讓她想想，為什麼區區地獄裡的一個領主，也敢對公主身邊的人叫嚣。”
維姬雖然理解，但還是問道：“有點太過了吧，這是在讓夏利自責？”
“我并沒有針對公主的意思，也沒有什麼憤懑。”
女戰士想起來埃默拉當時站在窗邊，看着樓下夏利在大廳裡和大家開始她的每日活動，眼神平靜又複雜。
“但是公主有這樣的能力，卻沒有相與之匹配的心性。如果這樣一直無條件善良下去，她永遠隻能保護自己。”
“想要保護自己的臣民，就得學會拿起刀來，端起統治者的姿态。”
————
瓦倫迪諾的聲音在一衆混亂中，顯得格外明晰：“這個婊子！你帶了多少人？！”
埃默拉抻開翅膀，輕盈地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也沒有很多？”
“見鬼！”瓦倫迪諾怒罵一聲，“你到底想怎樣？讓外面的人停手！”
埃默拉沒理他，拉着安吉爾幾步竄到了門外面：“……去樓下，阿拉斯托在車裡等你。”
安吉爾還沒反應過來，踉踉跄跄地跟着走：“等一下，沒必要這樣，還有契約，我現在跑了也跑不掉……”
“契約的事情我來解決。”
“什麼你來解決？你怎麼解決！”安吉爾一怒之下甩開埃默拉的手，“我明明已經說了，這樣的生活我忍耐的夠久了，我不在乎再忍耐多久！你們怎麼偏偏——”
“聽着！安吉爾。”埃默拉驟然湊近，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怒色。
她壓着他的肩膀，一字一句：“我們來是為了帶你走的，不管你在不在乎，想不想走，哪怕你今天走了之後回來再跟瓦爾那個變态再協定我也不管，但是現在——”
“去車上！”
“還是說你要一直這樣别扭到我把你扔到樓下去？”
安吉爾被她眼中碧瑩瑩的鬼火懾住，嗫嚅道：“……明白了。”
整個計劃其實不難。
本來埃默拉覺得可以平推的，但是夏利出于人道主義堅定地要談一談，談崩了那就開火呗。
赫斯克解決外部安保問題把埃默拉送進來，潘修斯在外面放大炮和夏利維姬一起主攻，阿拉斯托在車裡坐着看戲（不是）總覽全局。
打個幾分鐘等到沃克斯坐不住出面，然後開始談判——
潘修斯一邊進攻還不忘吐槽：“嗚哇，聽見了嗎？剛才埃默拉小姐超級兇悍的。”
赫斯克休息着不嫌事大：“嗯哼，‘把你扔到樓下’，真是威風啊。”
“兩位，我可以聽見。”
“OK，fine……現在打得差不多了吧？”潘修斯機智地轉移話題，“感覺再來兩炮這個樓就要塌掉了。”
“可以了，去休息吧。”
赫斯克：“……那我這邊？”
“安吉爾朝你那邊過去了，把他接到車裡。”
“夏利、維姬，你們可以過來了。”
夏利：“了解。”
噫，夏利今天好聽話。
埃默拉略新奇地感慨了一下，把通訊器放在耳邊，目光注視着炮火轟擊引起的煙塵中徐徐走來的身影：“快點來，沃克斯到了。wait，他後面跟着的是……安傑麗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