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在自己家裡動刀動槍。
這些肮髒人的血不配沾染你家的任何角落。
你通常習慣直接擰斷訪客們的脖子,或者敲暈後搬到其他地方解決。
再不濟,就像玩躲貓貓遊戲那樣,順藤摸瓜,來個大快人心的反殺時刻——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被你一棍子掀翻在地上的人不斷地爬行後退,顫抖的手都沒法指準你的方向。
“哎呀,被一槍爆頭,我當然是必死無疑啦。”
你好心地提醒,幫他穩固搖搖欲墜的無神論價值觀。
“所以親親你現在看到的隻是個鬼魂哦。”
“可我,可我怎麼能夠看見鬼……”
“因為你也快死啦。”
你擡手随意地擦了把又一次淌過眼睛的血,笑眯眯地低下頭,用力踩在地上人的心口,讓他不得動彈。
“别再後退了聽見沒?其實我最讨厭别人爆我頭了,這樣讓我很難遮住我的傷口。所以,我決定對你以牙還牙。”
“你不是人,你是怪物,是怪物……”
“啧。”
對方嘴裡念經般叨叨着“怪物怪物”讓你本就很痛的腦袋變本加厲,但你還是先慢條斯理地從兜裡掏出了雙白手套戴上,撿起地上的手/槍,打開保險栓的動作流暢利索,将這個曾經指在你腦門上的槍口,轉而指向這把手/槍的主人。
對方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還沉浸在你詭異的起死回生中久久未緩過來。
“這樣可不行啊先生,竟然選擇用這種表情迎接你的死亡。不過若你執意,我也向來願意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好人。”
你的态度十分溫和,如同在進行一次毫無攻擊性的人生開導。可一雙失去了黑色美瞳的眼睛,紅得滴血,暴露出你靈魂深處早已崩壞掉的惡念與狂想。
你充滿惡意地咧開嘴角。
“現在我宣布——躲貓貓遊戲結束~”
砰!
……
你當然不會死。
你是世界的不亡人。
……
從寂靜得令人窒息的倉庫裡出來時,天剛剛破曉。
你站立在風中,張開雙臂任由其吹散身上的血腥,毫不在意腳下踩出來的一串血印。
會有人來幫你收拾殘局——
那群喜歡躲在暗裡裝神秘的烏鴉們。他們不會樂意自家死在任務中的成員身份被緊跟在身後的那群如餓狼般的家夥們扒出。
你就着手指上黏稠的鮮血,将眼前過長的劉海向後扒去,露出有着駭人血洞的額頭,然後掏出一塊還算幹淨的手帕堵住流血的洞口,決定等回去後用繃帶多纏兩圈,能遮多少算多少。
當然,那邊的家是肯定不能回了。
你一點也不想讓他們看到你被打穿了一個洞的腦袋瓜子。
哎,還是等過幾天好點了再回去吧。
隻是等回去後,多半又要聽他們唠叨了呢。
……
“你腦門怎麼了?”
你被諸伏景光用力摁坐在椅子上不讓動,對方罕見地陰沉着臉,連平時常常帶着笑意的貓貓眼此時也沒有了你熟悉的溫柔。
你被這樣居高臨下地盯着,頓時虛了,在回來的路上鼓足的勇氣像洩氣的皮球往外冒。
你小聲說:“是出門時不小心磕到的啦。”
對方顯然不信。
“隻是磕到了的話,你裹一整圈繃帶幹什麼?”
“因為,因為這樣好看——啊疼疼疼!”
“這麼嚴重嗎?”
諸伏景光被你的慘叫驚得連忙收回手,剛剛那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瞬間沒了,藍眼睛裡又填滿了你最熟悉的關切和心疼。
“是不是傷到了神經,要不要去醫院拍個腦CT看看?”
去醫院拍腦CT,然後讓醫生們驚奇發現你是個腦袋被貫穿過不下三十次此時還頂着個沒長合的洞卻依舊能神态自若地喘氣的神人嗎?
還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