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是一言不合一個敲,在你敢怨不敢言的小聲嘟囔中甩門走了。
——
“小陣平說的沒錯。”
萩原研二望着揉額頭的你。
“小枝和突然朝我撲過來時,也把我吓了一跳。”
你回望過去,玩笑道:“是已經吓懵了吧研醬,難道是以為我要跟你同歸于盡嗎?”
對方聽後,也露出了好看的彎彎笑眼。
“說實話哦,我真的有用大約一秒鐘的時間在思考,是不是去年偷偷跟他們提議設計小枝和穿女裝,被發現了呢。”
你開始佯裝生氣。
“好哇,那爛主意居然是研醬先提出來的!”
“原來小枝和還不知道呀。”
“可我現在知道了!”
“但是小枝和穿上後變成枝和子,真的很好看呀哈哈哈!”
“等着吧,遲早有天我會報複回去的!”
“好吧,我等着。”
青年就這樣保持着笑容,不動聲色又猝不及防地打開另一個話題——
“昨晚的事情,小枝和不準備說了嗎?”
“诶?昨晚?”
在突然轉移的話題下,你表現真實地一愣,思索一秒後才恍然大悟地回答說:“哦對!昨晚啊,昨晚我好像喝大了哎,不知道為什麼就跑到了研醬的家裡,醒來時還一愣。抱歉啊研醬,那麼晚了還跑到你家打擾你。”
對于你的道歉,對方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
“怎麼會是打擾?反而是如果知道小枝和喝醉後一個人才更叫人擔心,都不能照顧好自己。我隻是想問問,小枝和還記得多少喝醉後的事情?比如,你是怎麼從你們聚餐的地方走到我家……”
陷阱。
你低頭認真回憶了數秒,卻還是一臉茫然。
你不太好意思地回答他:“我好像是斷片了……一睜眼就發現躺在研醬家裡的沙發上。”
對方對你的回答像早有所預料,也沒意外,隻是又接着問:“那還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嗎?”
“這個啊,也不記得了,畢竟大家都混着喝,誰喝多少心裡都沒點數,反正喝到打烊——”
呱,呱,呱,呱
一串蛙叫,打斷你沒說完的話。
你邊從褲口袋裡掏手機,邊跟人抱怨:
“哎呀,肯定又是公司那邊在催我回去。昨天已經加過班了,今天還不放人,我不就多在外面呆了一小會會嘛?等等啊研醬,我接個電話!下午好,前輩……哦好的……我等會兒回去。文件就先放我桌上吧,麻煩幫忙跟課長說一聲……謝謝啦……嗯嗯,一會兒見。”
“哎。”
放下手機後,你仰頭望着天花闆幽怨地長歎一聲,拍了拍褲子站起來,邊撈外套邊跟對方說:“研醬,那邊叫我趕緊過去,我不能再留這陪你了。你要好好休息哦,過兩天公司不忙了,我去松田家看你。或者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下班後順道替你去買——”
“小枝和啊。”
對方打斷你的話。
你回過頭。
你看到他還靠在那個沙發的一角,微仰着頭,神态放松自若,望着你,說了兩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沒辦法責備你當時的冒險和莽撞,但我想,我一定要跟你說聲謝謝。”
“謝謝,不管是為什麼而出現在那裡。”
“……”
萩原研二說完見你沒反應,就又笑了笑,提醒你:“别傻站着了,快走吧,不是還有工作在催嗎?”
“……”
哎。
“昨晚雖然喝大了,忘記很多事,但有件事我還記得。”
在低頭沉默了數秒後,你開口說,“還記得跟研醬的約定,答應了要親口告訴你最後一局的結果。”
“結果?”
對方配合地回憶你突然提起的話題。
“是小枝和之前說自己全輸光了的那事嗎?”
“嗯,但沒有全輸光哦。在最後一局裡,我扳回來了。”
“赢了啊……”青年露出淺淺的笑容。“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呢,畢竟小枝和當時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已經把家底都輸光了。”
他将食指輕輕抵在了唇邊,紫色的眼睛裡盛有粼粼秋水。
“那我就不先跟他們透露了,畢竟這樣的勝利一定要小枝和親口告訴大家才行。等你過來時,讓小陣平下廚,相信你肯定會很樂意嘗嘗他最近學會的一道菜。”
你彎了彎眼,跟着笑了。
“好。”
……
離開警視廳大樓,走出段距離後,手機又響了。
呱,呱,呱,呱
“……”
你看都沒看,手指熟練地點幾下屏幕,關掉了這個之前提前設置好、跟手機鈴聲一樣的循環鬧鐘。
——————
“消防廳那邊剛來電話,追蹤不到那個手機号,是個一次性号碼,報警人登記的姓名也是假的。”
重新戴上墨鏡的人手裡夾了根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煙,叼在嘴裡。
“報警音頻經過分析後,連是男是女都無法判斷,沒留丁點痕迹。消防報警他不承認,但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我和hagi通話時,一直擡頭看着二十樓,确定那裡有扇完好的反光玻璃窗,隻是在消防車來的那半分鐘分了神,玻璃就不見了,之後鑒定科在爆炸殘骸裡撿到幾塊玻璃碎片。”
“……”
另一個面容老成的青年也面色不佳。他從兜裡摸出根牙簽咬住,跟旁邊點煙的同期并排走在一起。
“萩原一直和你保持通話,有聽清他們在上面說些什麼嗎?
“剛聽到hagi喊出名字,通話斷了。”
二人的步伐停在那裡,淡淡的煙霧在空氣中醞釀,緩緩升騰,又逐漸散開。
良久,伊達航歎了聲氣。
“那個住2105戶的吉岡沖元……算了,之後我不在東京,你跟萩原還是把人盯緊點,别讓那家夥仗着自己的這點與衆不同,就像在長野時那樣逞能。”
他又開始往前走,聲音比同齡人更低沉。
“在推理中,巧合是一個裝有秘密和真相的魔盒,我的工作是打開它。但這一次,直覺告訴我,不要打開,我們隻需要去相信。”
與真相同行的警官雙手插在褲兜,緩緩朝前走,挺拔的後背和寬厚的肩臂,走出的每一步都沉穩堅定。
“當然。”
另一人踩滅了煙頭的星火,信步跟上。
“一個就算有什勞子第六感也能走路崴幾次腳的笨蛋,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