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要幫我買回來?”
對方正環臂站在一旁等你答案,模淩兩可說:“看情況。”
“那這多簡單呀~”你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語氣興奮。“雖然具體要問我吃什麼有點困難,但我現在其實還挺想吃——秋刀魚鱿魚圈烤鳗魚卷魚皮牛仔骨小羊排和牛鍋咖喱飯雞蛋糕奶油餅,喔對!或者大福和芝士豆腐也行,可以作為餐後甜點。”
貝爾摩德:“……”
被你一串菜名砸中的她發現自己剛剛有些多嘴,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貝爾摩德揉了揉眉心。
“金麥,既然你已經恢複到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那想吃幹脆就自己做,不許往這裡叫外賣。”
“切,我還用自己做?我可是有——”
你說到一半時卡住了。
“你有什麼?”
“——有錢。”
你面不改色地收尾。
貝爾摩德:“……”
最終,成功失去耐心的女人優雅地丢了個白眼球,還是決定不再管你,任由你在這裡自生自滅。
她踩着高跟鞋拎起小包包,在路過沙發時,極其嫌棄地吐槽:“昏睡了一整天還能挑剔成這樣,就那些東西,愛吃不吃。”
“傷員需要營養均衡,您不知道嗎Vermouth女士?”你在手機上打字回複短信,十分随意地說,“對了,我可能還需要在這裡多住上幾天。”
“随你,這間安全屋在我名下,記住不許點外賣暴露地址。”
你敷衍地“昂”了兩聲。
“你在日本的房産可真不少。”
“組織準備将總部遷過來,放幾套房産有備無患。”
“哦是嗎,那預祝它在遷過來後不會再出現缺人手的情況。”
“還有,金麥。”
開門前,女人又回頭,留下句沒有征兆的話:
“不要有多餘的東西。”
“啧,你變成傻逼的複讀機了嗎貝爾摩德?”你頭都沒擡,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拜拜,慢走不送。”
“……”
——
随着門咔嚓一聲的落鎖,屋子裡又隻剩下你一人。
你終于繃不住了,扔下手機将自己整個人都蜷縮進沙發的裡側,腳夾在沙發的縫隙間,緊緊抱住懷裡的大抱枕。剛剛被你靠過的沙發皮面上已經留有了一大灘淤紅的混合液漬,是滲出繃帶的鮮血從傷口裡源源流出,冷汗直冒,沒多久就浸濕衣服。
手榴彈的碎片和子彈在昨晚回來後取出,但傷口隻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你随便用繃帶纏了兩圈就放任其不管,結果睡一覺後發現,有幾處貫穿傷在你睡覺時無可避免地被壓到,變得更嚴重,愈合速度也沒想象中快,稍稍一動就能牽扯至傷口,無法呼吸,恨不得立馬将這具破爛一樣的身體扔掉換具新的,卻又不得不爬起來應付人。
“呼……淦!”
你咬着牙關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結果又有血冒出來。你立馬息聲,乖乖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等傷口自己止血。
——
躺着躺着,為了分散注意,腦子裡又開始亂七八糟地想事情:
你一整天也不是光顧着睡覺去了。根據你思考一晚上的粗糙推理——雖然全憑直覺,但十分具有可能性——你已經大緻能鎖定住五人中唯一存活下來的人的人選範圍,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那人選會出現在潛伏進與未來主線劇情密切相關的組織裡的二人之中。
可究竟是哪一個?他有沒有在主線劇情中?另一個又是什麼時候、怎麼死的?是在執行組織任務中嗎,還是因為卧底身份的暴露……這些問題讓你左思右想,在床上翻來覆去,身上傷口都崩開三次,也沒能夠沒折騰睡着。
現在,要說唯一能聊以慰藉的,恐怕隻有發現這兩人原來就在你身邊晃悠這件事,讓你既高興又心酸。這種酸爽的心虛感,仿佛有個甜蜜的負擔紮紮實實地壓在你胸口,從此往後,你從在懸崖上小心翼翼地走獨木橋,演變成在火山口提心吊膽地走鋼絲繩,稍不留神就能翻車個徹底,然後直接涼涼。
天要亡你,為何不幹脆痛快點,何必搞這些折磨人的爛玩意?哦對了,伊達航剛剛還發短信過來,叫你生日那天,一起在他家吃飯……艹,為什麼每次的恢複期都那麼難熬啊啊啊啊啊!
心情複雜的你一邊在内心咆哮,一邊将自己往沙發裡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