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沒想到他是要這麼送。
“哦……路上,注意安全——”
咔。
門關了。
“……”
啧。
金發好友搖搖頭,收回了目光,進廚房繼續收拾殘局。
外面的溫度比室内低,出來後,吹了幾下冷風的人又有了轉醒的迹象。
背上的人,腦袋枕在他肩上,呼出的熱氣都噴到他衣領裡。
“景光,你不要下來。下來會疼。”
諸伏景光感覺脖子很癢,緊了緊手臂,把人往上提,咳嗽兩聲,說道:“枝和,枝和别亂動,會掉下去。”
晉川枝和:“不用你背,路我還是可以自己走~”說完更是扭了一扭,鬧着要下去。
快要壓不住了的人隻好轉移話題:“枝和昨晚很晚才睡?”
“嘛……”點對了話題,上一秒支棱要下去的人,下一秒就懶散地趴了下來,有氣無力說,“有個程序一直跑不動,試了好幾遍,等它能跑動的時候天就亮了……”
他打哈欠,有眼淚溢出,都蹭到了諸伏景光的頸窩。雙手環抱對方的脖子,像樹袋熊挂在人身上。
“所以,才不是因為幾瓶酒呢。降谷以為我聾了嗎,居然以為幾瓶啤酒就能把我放倒?哼,等我休息好,一定拉他大戰三百回合!”
“喝太多會難受,還是少喝酒吧枝和。”
晉川枝和攥緊了拳頭,表情堅決。
“好,聽景醬的。不比酒量了,我要和他幹架!”
諸伏景光一雙貓眼彎彎,接道:“打架會被告老師,叫家長。枝和難道又要我來忽悠你們班主任嗎?這招好像已經不好用了。”
“噓——”背上的人一隻手伸向前,捂住了他嘴巴,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你不說,我不說,我們聯手,一起讓降谷也不準說~”
他等他手拿開了,問:“萬一把zero打哭了怎麼辦?”
“沒關系。到時候,我就再折隻千紙鶴,哄哄他,零零很好哄哒。”
“我也想要。”
“好。”
“我可以比zero多得到一隻嗎?看在我和你是同謀的份上。”
“好。”
記憶已經串台的人沒有半點猶豫,滿口皆是答應。
“都,都給你。”他說。
得償所願的人,心軟如春水。
“謝謝枝和。”
年少時遇見這樣一人,喜歡是宿命。此時此刻,他心境甯和,再别無他求,隻望未來能一直如此:在涼爽的夜晚,安靜的街道,背着犯困的愛人,慢慢地走,感受對方的呼吸與心跳。就算前路漫漫也不惱,他的背上便是歸宿。
晉川枝和又打哈欠。
他閉着眼,依戀地蹭了又蹭,聞到的全是熟悉的氣息。
“景醬,我們現在去哪?”
諸伏景光走得很穩。踩着路燈與月光,一步步向等待着今晚最後一波客人的車站走去。看着不遠處的車站暗黃色的影子,他說:“去車站。枝和困了就睡吧。”
背上的聲音已經變含糊,卻強打精神,不放心問:“可你累了怎麼辦?”
“我有枝和陪着就不會累。”
“這麼厲害?不過,我有你們時,也不會累。”
他把臉埋到諸伏景光的頸間。幾乎是用氣音,黏黏糊糊地叫人名字。
“景醬~我們去車站幹嘛?”
“去車站,坐最後一班車回家。”
諸伏景光說,
“睡吧,枝和。等到家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