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普這個名字對于埃德蒙來說已經很久遠了。
埃德蒙并不是出生在英國的巫師,那時候他的父母在意大利,他的父親德勒蒙特男爵在意大利巫師界也是相當重要的人,他的母親更是當時英國魔法部派遣去意大利的聯絡官,後來他和大多數意大利地區巫師一樣去了布斯巴頓求學,再後來,他父親去世了,塞西莉亞夫人帶着他和他的妹妹回到了英國,那時候他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
而作為莊園繼承人,他們的歸來自然也是要開宴會的。
那是個陰雨綿綿的下午,泥濘的路上沒有什麼人,他甚至記得那種牛糞混着草腥的味道,他原本帶着母親的邀請信和要求作為羅蘭德莊園繼承人前往小漢格頓拜訪岡特一家,但是直到他真的站在了那裡,他也沒想到岡特一家已經窘迫成了那樣,别誤會,他見過許多破碎的家庭和落魄的貴族(尤其是他曾差點被卷入麻瓜的凡爾登戰役)隻是他眼前的這座房子除了古老的魔法保護外,那厚厚的石牆上有的是更厚的苔藓,院子更是荒蕪,那窗玻璃上更有黑黢黢的滿是油污也不知道能看到什麼。
大門上釘着一條蛇,看起來死了沒多久,在他敲門的時候,一個看起來脾氣暴烈嘴裡不幹不淨的男巫打開了們,在一陣嘶嘶聲,他終于開口了。
“什麼事,小子。”老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人,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請問是岡特先生麼?”埃德蒙摘下了自己帽子,問道,“我是埃德蒙·羅蘭德-德勒蒙特,應家母的要求前來拜訪您,這是邀請函。”
“……啧,外國佬。”岡特嘟囔了一句,他粗粝的手指上帶着一個華麗的戒指,時不時地轉動兩下,剛要說什麼,他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了目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架華麗的馬車。
“哥哥,母親說你忘了東西,讓我給你送過來。”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傳來,埃德蒙轉身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妹妹飛奔過來,“先生您好,打擾幾分鐘。”她完全不在意馬沃羅·岡特粗魯與兇悍,拉過自己的哥哥就說了起來,“母親說等你這裡做完了該做的事就來倫敦找我們。”她偷看了一眼岡特,皺着眉頭說,“他看起來是個硬茬,哥哥你好自為之。”然後就跑上了馬車離開了。
埃德蒙深吸一口氣轉身,卻無意間看到另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巫,和岡特老頭長得很像,看起來都古怪醜陋,卻雙眼盯着阿德琳娜跑走的方向,舌頭時不時地舔過嘴唇,就那樣一直看去,沒來由地讓他覺得惡心。
“那是我兒子莫芬。”馬沃羅走了出來,似乎用蛇語咒罵了幾聲,年輕人這才走了過來,伴随着他一起到來的還有一股異味,似乎有些時日沒有洗澡了。
埃德蒙倒是沒皺眉,依舊恭敬地将請帖奉上,說了幾句客套話,掃視了幾眼莫芬轉身離開了。
“那梅洛普?”鄧布利多随手變出了兩把藤椅,示意他坐下繼續回憶。
“她當時應該在樓上,”埃德蒙看着眼前熟悉的更破舊的老宅子,很是唏噓,“後來聽我母親說,岡特家本身極其富有的,隻是他們太過于崇尚純血,幾乎都是近親結婚,而且很是講究排場,還盲目傲慢,慢慢的從城堡莊園變成普通樓房,到後來”他看着落了許多瓦的屋頂,“這般模樣也不是不能想象的,更重要的是,他們雖然歧視麻瓜将他們視作玩物,但是卻把一些麻瓜鄉紳不事生産的毛病學了個透,落得最後原本的财産幾乎全被當掉,隻留了兩樣,雖然我沒進屋,隻是撇了一眼,但真的裡面的東西隻能用破舊來形容。”
埃德蒙停了一下,他看向鄧布利多,“阿不思,你說梅洛普是湯姆的母親,那……那個斯萊特林挂墜是梅洛普常年帶着的,然後留給湯姆,如果你是在找和他的來曆有關的事物所制成的魂器,那那個應該就是。”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隻是手指抵在一起,放在下巴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說,“你接着講。”
***
那場晚宴埃德蒙倒是不記得什麼,既沒有什麼意外也沒什麼特别的記憶點,隻是後來他妹妹就讀于霍格沃茨之後,他便留在了英國,後來的日子他沒有去過岡特老宅,不過他偶爾會裝麻瓜路過大漢格頓,那裡有一間麻瓜酒館的味道很不錯。
大家一開始都會把他認錯,将他認作是不受歡迎的裡德爾府的大公子,那一家子都不得人心,不過後來發現他們除了看起來都是那副有錢人的做派,衣服做功考究,這位從意大利來的帶着法國人感覺的年輕少爺更有禮貌一些,而且有一雙藍眼睛,而那位裡德爾公子哥無比的傲慢,時不時地就喜歡打馬快騎着奔過去,完全不在乎那泥漿會不會給别人造成麻煩。
隻是在一個黃昏,他路過了裡德爾府,說實話,那的确算得上是個氣派的府邸,在漢格頓也是排的上頭兩名的,也正是那個晚上他見到了那個高傲的大公子湯姆·裡德爾。
平心而論,他的确像鎮上的那些麻瓜說的那樣英俊,埃德蒙這樣自信的人也認為單外表看了他應該比自己更英俊,而且身上有一種纨绔張揚的感覺,馬術相當不錯,的确是個受女孩子歡迎的人,隻是那做派,要不是他速度快,可能被飛奔的馬踢到也不是沒可能。
就在埃德蒙難得罵罵咧咧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旁有一個女孩似乎癡癡地看着裡德爾離開的方向。
那是他見過最平淡無趣的女孩,甚至有點不好看。蒼白的臉龐,毫無神采,能看出來她癡癡地看向已經不見蹤影的年輕人,但仔細看去她有一雙外斜視的眼睛,身上穿着粗布裙子,已經褪了色,裙擺上更是各種泥污。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埃德蒙,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吓,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了過去。
“您,您好,德勒蒙特閣下。”她小聲地結巴着問候了一聲,臉上有些紅。
“您好,我們認識?”埃德蒙有些疑惑。
“不,不,我見過您,您當時來,來來我家送請帖帖貼。”女孩急忙解釋道,隻是更結巴了,“我……我是梅洛普·岡特。”
“岡特小姐。”埃德蒙才算是對上了号,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注意到她胸前挂着一個很華麗的挂墜盒子,“挂墜很漂亮。”
“謝……謝謝”她小聲說,似乎許久,她才鼓起勇氣,艱難地說道,“能不能别……别告訴……我……”
“你這個垃圾玩意不在家裡做飯在這裡幹什麼!”不遠處傳來咆哮聲,随着聲音來的還有一道看起來就很危險的魔咒。
埃德蒙倒沒說話,舉起自己的手杖便擋開了那道魔杖,他皺着眉頭看向走來的粗魯漢子,眯起了眼,是莫芬·岡特。
“嚯,我倒是小看你這個啞炮了,你不在家裡做飯,在這裡勾搭小白臉,隻是沒想到啊,我以為你個小婊子看上了那麻瓜,原來還有個藏在這。”莫芬·岡特又說了許多惡心人的話,“給我過來。”說着便咧着黑黃黑黃的牙伸手揪着她頭發往回拽,“嗷!小子你幹什麼?”他的手吃疼松開了。
“她是你妹妹,又不是什麼别的人,說話幹淨點。”埃德蒙皺着眉頭看向莫芬,從自己的手杖裡抽出了魔杖,“還有這裡有不少麻瓜,你是想去蹲阿茲卡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