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維萊德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睡到她都已經不再清楚時間的概念。恍恍惚惚間,她感覺到陽光落在臉上,暖融融的,又帶着點癢,但是她四肢卻如同中了全身束縛咒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沉重地要命,她又一次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日落時分。夏天的深金色陽光透過落地窗正好照射到床尾的立柱。黛維萊德才算真正醒過來,她打量着周圍的一切——白色的亞麻床單,溫暖的鵝絨被子和巨大的落地窗,毫無疑問她在校醫室。
就在她思考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的時候,有人走到了她的床前,腳步悄無聲息,甚至把她吓了一跳。
鄧布利多教授,一身淺藍色的袍子,朝她友好地笑着,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黛維萊德癡癡地看着,但是聽不到一點聲音,她疑惑地搖搖頭,腦海中立刻閃回那個在小漢格頓的夜晚,被湯姆.裡德爾的靈體下了咒——
她不會聾了吧!?
結合起當天晚上她同樣也啞掉的情況,她撲向床頭櫃,上面擺着她的魔杖,她抓起它,在空中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個字:
“教授,我聽不到。”
鄧布利多教授會意,“請原諒一個老年人的記憶力,抱歉,黛維萊德,當天晚上伏地魔對你使用的黑魔法較為強烈,你能醒過來就證明你沒事了,至于感官上的一點小後遺症,斯内普教授說3到5天就會消失。不過,你還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們已經聯系了克裡斯汀,你不必擔心。”
說完最擔心的事情,黛維萊德也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感謝,教授。”
“看起來現在正好是晚飯時間,”鄧布利多教授繼續在空中寫道,“黛維萊德,你要是感覺沒問題的話,我歡迎你與我這個糟老頭子一起共進晚餐。”
“我當然願意。”她翻身下床,卻差點腿一軟摔到地面上。
鄧布利多走過來扶着她,她穿好放在床下的鞋,黑魔法和昏迷不醒的虛弱真不是吹的,他們隻好緩慢地如一隻蝸牛般一點點從校醫院走到了校長室。
剛走到校長室那個怪獸門口,她幾乎就聞到了久違的食物香氣。等着鄧布利多說了口令,他們就拾階而上,推開了那扇深色橡木大門。
可能是考慮到黛維萊德可能在紐蒙迦徳過的是什麼苦日子,今天的菜格外豐盛——有牛排,約克郡布丁,一盤子凱撒沙拉和南瓜汁。
“請便吧,黛維萊德。”
她也不想客氣了,拿過一塊牛排放入盤中就開始動用刀叉切肉。
酒足飯飽之後,黛維萊德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教授,那我今晚還是住校醫院?”
“啊,我忘了告訴你了,”他寫道,“黛維萊德,你的新辦公室已經裝好了,然後呢,我也要正式告訴你一下,下學期開始,你将擔任魔藥課助教一職,并教一年級和二年級的魔藥課。”
“啊?”即使不能說話,黛維萊德難以置信地表情還是出賣了她的想法,“等等,斯内普教授願意讓我教?他不怕我把教室炸了?”
“事實上,黛維萊德,下學期斯内普教授将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一職。而魔藥課的教職則由斯拉格霍恩教授擔任,他是你母親在校時的斯萊特林院長。他願意回來教書的諸多條件之一就是需要一名助教幫他改改論文和答答疑什麼的——”
她撇撇嘴,隻感覺自己被打上了某種“廉價勞動力”的标簽,随着鄧布利多教授繼續解釋其他的細節,感覺越來越坐實了她該死的想法——
天哪她是什麼天選牛馬,早上沒課去wizard chat上班,在辦公室沒事的時候還得順便把論文改了,下午回學校上課,坐學校辦公室答疑,晚上還得履行她作為鳳凰社成員的職責同時有時候還要加班——
想想斯拉格霍恩那高的吓人的薪水,黛維萊德恨不得讓揍他一頓讓他吐出來。
怪不得斯内普天天臭着一張臉,換她她也不會有半分好臉色。
等着被扣分吧小兔崽子們!
不過她也還是想掙紮一下的,“教授,工資能看在我要打兩份工的情況下,給我開高點嗎?”
當然啦,這種離譜的要求會被拒絕,不過鄧布利多教授情商高,他的理由是:開高了,會被懷疑的。
好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啊。
他們一路往下走,最終站到了地窖,也是她最熟悉的,斯内普辦公室的門口。
“所以,”她寫道,“我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在這裡一起辦公?”
“不,”鄧布利多教授否定了她的答案,“還是你和斯内普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他一把年紀老胳膊老腿了,受不了底下這麼高的濕度——”
所以呢,他倆就可以?
而且,這個安排——誰會願意來問問題,一想到要來找助教問問題但是會被旁邊親愛的院長大人從任意角度無差别噴灑毒液——那就算她這個助教再怎麼和藹可親也不會提高來答疑的人數的。
同時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如同盧平那一般友好就是了。
于是她轉頭向鄧布利多教授提出建議:“教授,我覺得斯内普教授應該搬到樓上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室旁邊的那個辦公室方便一點吧,或者我能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湊合湊合——?”
等一下,後面半句得删掉。
“或者我可以單獨去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辦公室——?”
但很顯然這不行,鄧布利多教授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特定理由的。
她隻能強顔歡笑着接受了這些安排。
鄧布利多教授抽出魔杖,在門上敲了敲,門鎖應聲而開,他們推門而入。
環境還是她最熟悉的樣子,但是因為她的加入,空間被無痕伸展咒擴大了,布局也做了調整。辦公室近乎是一個大圓形,進門往左看,便是斯内普的辦公桌,椅子正對着門,左手邊的牆壁被掏空做成了放置各色魔藥材料的架子,黛維萊德的辦公桌則被放在了房間的更深處,同樣椅子正對門口,她身後就是落地窗,透過它可以清晰地看到黑湖平靜表面之下的那些波濤洶湧。她向辦公桌走去,發現旁邊的壁爐上居然還放着自己不知道某一年送的一個瓷瓶,現在裡面放滿了飛路粉。
總體來說環境令人滿意,黛維萊德摸了摸桌子,擡頭向門口看去,發現門口還被放了一張桌子和兩張高腳凳,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禁閉位,因為無論從她還是從斯内普辦公桌的角度,那個位置都一覽無餘。
“你的房間在這邊。”鄧布利多教授指了指右邊,穿過禁閉位,還有一扇門。他将鑰匙遞給黛維萊德,她接過,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扭,房門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