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與林晚沒有任何談下去的必要,陸年之留下這句評價咬着牙冷臉離開。
圍觀的人群雖然沒有聽清陸年之的話,卻也都看到他的臉色有多冷峻,紛紛幸災樂禍沖着林晚的方向指指點點。
“不愧是琴大的高嶺之花,就連林晚這樣的大美女看都不看一眼,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抱的美人,不是,抱得帥哥歸啊?”
“拜托林晚也太不自量力了好不好,以為陸年之是那種隻看臉的凡夫俗子嗎。”
“确實,林晚太張揚了,跟陸年之的氣質完全不般配。”
……
身後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一個兩個灌進林晚的耳朵裡,她看着陸年之離開的背影,笑容仍舊倔強地挂在臉上,隻是眼眸裡的亮光一點一點褪下,蒙上了一層晦暗不明的陰影。
當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白牆不僅沒有删掉林晚的表白信,甚至還高調的置頂了它。
而這條表白信的下面,有一條最新留言。
林晚:剛剛注冊了一個微博“林晚今天追到陸年之了嗎”,歡迎大家見證我與陸年之的愛情之路哦^ ^
據傳,有好事者舉着林晚這個微博賬号向陸年之求證,問他對此事怎麼看。
這次陸年之隻回了兩個字:
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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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開學兩個月,林晚回宿舍的日子屈指可數。
“林晚?今天怎麼回來了?”正坐在下鋪椅子上看電影的姜樂言擡起頭,看到推門而入的林晚,差點沒反應過來她們宿舍還有這樣一個人。
“找人。”林晚客氣的笑笑。
雖說大家既是同學又是室友,但林晚跟她們并不熟,語氣裡也沒有什麼親昵感。
她環顧四周,六人間的寝室裡就隻有姜樂言在。
她的床鋪在最靠門的一側,不過因為每天晚上要在酒吧打工下班晚,怕打擾到室友們休息,所以林晚并不在宿舍裡住,她的床鋪已經被室友們征用做儲物架,擺滿了日用品。
“李夢嬌出去了?”
“對。”姜樂言将視線挪回到放着電影的ipad上,“最近不是忙着搞迎新晚會嗎,李夢嬌是主持人,有的忙呢。”
“行。”沒找到李夢嬌,林晚也不打算在寝室裡多停留,雖說是她的寝室,但實在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轉身拉開門,客氣道,“那我先走啦。”
“哎你等等——”姜樂言火速暫停屏幕,轉過頭神秘兮兮地示意林晚關上門,“我問你個事。”
林晚單身關上門,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看着姜樂言有些神秘又有些興奮的神态,隐約能猜到她要問什麼。
畢竟表白牆的事情後,問她的人着實不少。
林晚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答:“是的,我喜歡陸年之,我在追他。”
總會有好事者會把她的原話一字不落的複述給陸年之聽,聽得多了,說不定陸年之對她的态度真能松動一點呢,總比現在拿她當空氣一樣強。
“李夢嬌進了學生會宣傳部,去校刊了。你猜碰見了誰?”
“陸年之。”
林晚人機靈又聰明,很快就知道姜樂言要說什麼。
“對。”姜樂言小心翼翼瞄着門口,生怕突然闖進人來聽到她們的對話,不自覺往前探了身子,壓低聲音道,“陸年之是校刊主編哎,他一個金融學專業的居然是主編,太優秀了——”
林晚當然知道,否則她也不會專門來宿舍一趟找李夢嬌。
陸年之在港琴大學校刊任主編這條情報來的實在是太晚,招新已經結束了一個月,她想了很多法子都不能名正言順的進去,隻得來找能接觸到陸年之的李夢嬌。
林晚站在原地沒出聲,想看看姜樂言到底想說什麼。
暫停對陸年之滔滔不絕的贊美,姜樂言終于言歸正傳:“你可以讓李夢嬌把陸年之的微信推給你,她肯定不會推辭。”
林晚嗅到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擡起眼皮裝作感興趣地問道:“為什麼呀?”
她與李夢嬌不熟,雖然班裡總是不自覺将她和李夢嬌做對比,但她對李夢嬌并沒什麼敵意。
她與姜樂言就更不熟了,别說在寝室裡,就算是在班裡一塊上課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姜樂言努努嘴:“你不知道,她當初在宿舍裡故意說漏了嘴,說她和陸年之是關系非常親昵的青梅竹馬。切,我就看不上李夢嬌那個暗戳戳宣示主權又要假裝撇清關系的樣,你去問她要陸年之的聯系方式,她就算再不願意也不會拒絕你。”
看來女生宿舍表面上和諧,私底下也是暗流湧。
林晚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選擇在宿舍裡住,否則讓她們知道自己在酒吧兼職,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姜樂言神秘兮兮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我可是關注了你微博的一員,太酷了,姐妹兒看好你!”
林晚再與姜樂言閑聊,關上門後,臉上一直挂着的假笑在瞬間歸于靜止。
那句“李夢嬌也喜歡陸年之”反複萦繞在林晚腦海裡,讓她走起路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不能讓李夢嬌先近水樓台先得月,起碼現在,陸年之隻能是她的。
走出宿舍,太陽光打在林晚的身上,黝黑的影子蔓延在她的腳下,影子的最上方仿佛生出一雙惡魔的犄角,胸腔内呼入到新鮮而熱烈的空氣,林晚掏出手機找到李夢嬌的對話框。
【林晚:你好李夢嬌,可以麻煩你把陸年之的名片推給我嗎?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