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年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說:“你先好好睡一覺。”
淩晨五點,林晚将人送到大門口。
風還有些清涼,林晚雙手抱臂搓了搓胳膊,随後撩了撩額前的劉海,故意笑道:“陸年之,你不會要當個渣男吧。”
陸年之站在台階下,剛好對上林晚的視線。
她明明是在裝作滿不在乎的笑,可他還是捕捉到她眼底的一絲慌亂。
那種不确定的隐隐擔憂化在陸年之的心中,吹走了清晨冷冽的風。
他伸手,捏住林晚的臉頰:“等我。”
林晚誇張地揮着手送陸年之離開,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送丈夫去上班的新婚妻子。
直到陸年之的身影消失不見,林晚正要轉身回房間,一隻小橘貓“喵喵”叫着走了過來,蹭到林晚的腿,直接身形一卧倒在了她的鞋上。
“怎麼還帶碰瓷的。”
林晚蹲下身去,小橘貓也不跑,翻着肚皮開始發出“呼呼”聲。
倒是也不怕人。
小橘貓憨态可掬又親人的模樣,讓林晚眼底最後的戒備也煙消雲散。
她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沒有一粒能入口的食物。
“你等等,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林晚撓了撓小橘貓的下巴,小橘貓又舒服的“喵”了一聲。
這個點沒有附近沒有超市開門,林晚回到自己家翻找出根火腿腸,又火速下了樓。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工夫,小橘貓已沒有了蹤影。
林晚弓着腰,拿着火腿腸一路小聲“咪咪”“咪咪”的叫,始終沒有再看到小橘貓。
林晚看着手裡的火腿腸,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
她究竟在期待什麼呢,她活到十八歲,最不該生出的就是“希望”的念頭。
再次回到狹小幽仄的房間裡,林晚的嘴角的僵掉的笑意才漸漸隐去。
她眼眸低垂,手機的熒光投射到她白皙的臉上,雙眸卻如死一般寂靜。
@林晚今天追到陸年之了嗎:光在夏天的羽毛上落筆,你在潮濕的夢裡輕吻。
内容更新于淩晨五點半。
林晚矯情的寫下一句陸年之能看懂的話,她在逼他快點交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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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謙跷着二郎腿躺在宿舍的床上,一邊劃拉着手機,看到他關注的林晚微博更新了一條。
“你在潮濕的夢裡輕吻……”
肖子謙默念了一遍,嗤笑一聲,翹起的二郎腿一下又一下的頂在宿舍的天花闆上。
他扔下手機,歪過頭,正好看到他斜對面的陸年之坐了起來。
“醒了?”肖子謙問。
陸年之輕“嗯”一聲,下了床。
陸年之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門剛開,舍友們都還在睡覺,他靜靜躺了一會,也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宿舍裡隻剩肖子謙還在。
港琴大學在北方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學,學習氛圍非常濃厚,尤其是陸年之所在的金融專業,各個家裡非富即貴,踩着港琴大學的踏闆,準備着出國的申請,往往一大早圖書館和自習室就都沒了位置。
除了肖子謙。
據傳他的成績是剛剛卡了某個冷門專業的最低分卡進來的,又不知動用了什麼關系轉到了最熱門的金融系來,平時吊兒郎當的去上課,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最愛的就是去酒吧鬼混。
陸年之和肖子謙做了兩年多大學室友,交談卻并不多。
準确地說,是肖子謙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愛學習的好孩子們”。
今天卻有些反常。
“喂,陸年之。”肖子謙側過身子,一隻胳膊扶住床欄杆,探出頭去,似笑非笑喊住陸年之。
陸年之擡起頭,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肖子謙一向不喜歡陸年之的清高樣,晃着胳膊,語氣裡揣着不懷好意:“昨晚你一夜未歸,是跟林晚在一起吧。”
他吊兒郎當的聲音聽上去猥瑣至極。
陸年之臉上維持的最後的客氣也消失殆盡。
他低頭打開與林晚的對話框,正準備問一句“在哪”,離開她家的時候,他說了讓林晚等自己。
陸年之在社交平台搜了好一會,才搜到一家滿意的店,想給林晚一點浪漫的驚喜。
肖子謙見陸年之還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冷笑一聲,翻了個身坐起來,打開自己的手機相冊,嘴裡說了句“接着”,随後扔到了陸年之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