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這樣哄孩子早晚把孩子哄死的感覺。
小孩長得挺漂亮的,蘇以安那張臉本身就挑不出毛病,再加上謝不辭頂級alpha基因也好,長相方面天生就占絕對優勢。
就算是哭也哭得惹人憐愛。
但謝不辭沒抱過小孩,掌握不好力度也毫無技巧可言,打眼一看就知道孩子待得一定不舒服。
因為抱得是個活物,謝不辭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加上孩子晃了兩下小手,給他急得就差原地轉兩圈了:“然後呢,然後該幹啥你快翻翻我口袋裡那幾張說明書。”
“不是……”
說明書一出口謝不辭也意識到了不妥當,但宿醉過後的腦子混混沌沌的,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别的詞來。
蔣澤那邊也沒好到哪去,慌慌張張的抽出謝不辭卷着揣進口袋的那幾張紙,嘗試了好幾次都沒翻到下一頁。
“哪張啊?有說明書嗎?你要不過來自己看呢?”
“我都沒手了!”
不知道這句話是謝不辭表達得有誤差還是蔣澤理解的不對勁,反正話音落下以後蔣澤直接把手裡的紙全怼到了謝不辭臉上。
“你他媽……”
剩下半句還沒罵出來,謝不辭就聽見小孩趴在他肩頭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爸爸。
那發音标準得好像已經提前喊了無數次一樣。
明明孩子看起來也沒到一歲正是鬧人的時候,偏偏不用他們刻意去哄,隻抱一下就可以安靜乖順,看起來真的挺像謝不辭第一面見到的蘇以安的。
而且孩子身上帶着蘇以安信息素的味道。
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可謝不辭還是一聞就能聞得出來。
是那種有些苦澀的茶香,帶着些雪水融化的清冽味道,他不太想承認,蘇以安挺香的,或者換個說法,他挺喜歡這個味道的。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沒少找過平替,卻始終覺得差了點什麼。
猛然間再讓他接觸到這種他人沒記下但身體記住了的味道,具體是什麼心情謝不辭還不太好形容。
還有就是,聽見小孩喊得那聲清脆的爸爸,說一點觸動都沒有一定是假的。
蔣澤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伸手抹了一把孩子臉上的眼淚:“哎呦真聽話,抱一下就不哭了。”
謝不辭沒理他,帶着孩子轉身走進了卧室,在團成一坨的被窩旁邊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指揮蔣澤把那幾張紙帶過來。
紙上不光有孩子的戶口,還有孩子與謝不辭信息素匹配度的檢測報告。
報告上蓋了好幾個那種一看就造不了假的公章,最後結果上寫認證為是親生父子。
謝不辭這種品階的alpha,對孩子生而不養或者有遺棄思想與行為,都是重罪。
“我說蘇以安不至于就為了報複你專門給你生個孩子吧?”
蔣澤舉起那張唯一手寫的紙條看了一眼,然後神色負責的打量謝不辭。
紙條上隻說孩子小名叫雪團,還有孩子平常喝什麼牌子的奶粉,大概幾個小時喂一次。
就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多一個字都不愛寫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對孩子上心還是不上心。
“你要不聽聽你在說啥呢?”
“我知道這話聽起來挺……但是要是你跟蘇以安的話,好像也不是解釋不通。”
雖然這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話,但是蔣澤說的也是事實。
其實謝不辭也不知道蘇以安為啥要處處跟他作對。
最開始認識的時候,蘇以安是中途插班到謝不辭他們班的藝術生,學美術的,因為不愛說話很難融入集體,班裡的都是少爺,好多人覺得他裝,包括謝不辭。
可明明幾乎全班都看不慣蘇以安,他就偏偏隻跟謝不辭一個人過不去。
“你到底哪惹到他了?我真的很好奇。”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之前謝不辭也懷疑過是不是因為他跟蘇以安表白,但是後面他也不是沒留意過,跟蘇以安表白的多了去了,也不顯他特殊。
所以當時睡過一晚以後蘇以安說喜歡他,謝不辭沒信。
當時他覺得不用動腦子都知道,他倆恨不得在床上都得打起來誰也不服誰,事後示弱說喜歡,那肯定是故意想惡心他。
戰線還挺持久的呢,得這麼磨了三四個月。
最後蘇以安說對他失望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謝不辭本來以為是什麼吸引他注意的手段,卻沒想蘇以安真的一走了之,往後一年多都像是徹底消失在了謝不辭的世界裡一般。
壓在孩子嬰兒車裡的文件有孩子戶口,出生證明,信息素匹配度檢測報告,還有孩子各項數值均是健康的體檢結果。
除了留言一句孩子幾個小時喂一次,多餘的一點囑咐都沒有。
看起來甚至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把孩子扔下了就沒有再想接回去的意思。
謝不辭面無表情的把文件都放下,未置一詞。
随後他注意到孩子上衣被縫了一半的口袋裡似乎有一張小紙條。
抽出來以後打開,上面隻寫了一句話:重病,快死了,勿擾。
落款處洋洋灑灑的簽着蘇以安的名字,筆迹與高中時别無二緻。